之道,凡事过犹不及,他适时道:“好了,今日的课就到这里。下午书院会安排人来修缮蹴鞠场,过几日有一场蹴鞠赛,大家下午且自行安排,可三五好友去天香楼听听评弹,亦可去得月楼尝尝新鲜点心。”
他又瞧霍青棠,笑言道:“苏州城里风光好,且去看看。”
霍青棠初次上课就被他阴了一回,遂垂眸不理会他。项仲勉也不介意,扬声道:“好了,大家这就散了罢,明日上午再来上棋艺课,明日再见。”大家纷纷起身道:“老师再见。”
人一散,范明瑰就拽住霍青棠胳膊,提出建议:“下午我们去天香楼听评弹吧,我一直想去,我娘不让。今天我们听完了再回家,岂不正好?”
范明瑰满心雀跃,青棠却道:“我要同外祖说一声,我要是私自出门,他老人家会担心的。”范明瑰又瘪下了嘴角,闷声道:“我瞧你外祖比我娘还严肃,他要是不让你去呢?”
说曹操,曹操到。提起史侍郎,史侍郎便与史顺站在了门口,后头还跟着两个丫头,璎珞与许久不见的伶俐。范明瑰的话语,史侍郎已经听见了,的小楼上下来,已经在窗边站了许久了,也就是说,青棠弹琴,最后由他人应战,他全部都瞧见了。此刻范家丫头邀约青棠,他才带着史顺走出来。
青棠看向史侍郎,询问道:“外祖,我下午能不能去天香楼听评弹,我听完就回来。”史侍郎瞧一眼范明瑰,又瞧瞧霍青棠,点头道:“去吧,叫史顺跟着你们。”又看向后头两个丫头,交代道:“你们都要在一处,不要随意乱走,要买什么都让史顺去买,你们不要走散了。”
范明瑰一脸喜色,直道:“史家外祖,你真好。”史侍郎笑起来,范明瑰又拉着霍青棠的手,称赞道:“青棠,你的外祖可真好啊,你们怎么没有早一点见面呢。”接着又开始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外祖呢,不过我们都是一样的,你有就是我有,我们都是一样的。”
霍青棠也被范明瑰摇得笑起来,“是啊,我外祖父好着呢,不过是我有,你是没有的。”
两人说着说着都笑起来,伶俐和璎珞站在旁边,史侍郎又交代史顺:“几个丫头在一处,你费点心思,她们要吃什么,要买什么,都随着她们。只有一点,莫要玩疯了,天黑前要回来,可都明白了?”
两个小姐带着两个丫头,四个姑娘叽叽喳喳走远了,史顺瞧她们一眼,低头道:“是的,老爷。我会看好姑娘和范家姑娘的,老爷放心。”
史顺跟上去了,史侍郎才皱起了眉头,霍水仙自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怎的将青棠教导成这幅模样?他眉头紧锁,难道是那张氏从中作梗的缘故?
张氏?还有霍蝶起那孩子,亦是一样懵懵懂懂的,那就不是张氏的缘故了。史侍郎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青棠与蝶起教育的连续失败,他皆将源头对准了霍水仙,定是霍水仙失责,否则怎么任凭女儿毫无章法的长大。
诗书礼乐,不通诗书是其次,礼崩乐坏是不行的。尤其是女子,女子终要嫁人,能不能与丈夫琴瑟和鸣,琴瑟即是关键。想到此处,史侍郎打定主意,要将自家外孙女的琴艺提起来,青棠还小,但愿还来得及。史侍郎一时觉得任重而道远,对女婿的怨念又增重了几分。
天香楼就在太湖边上,与得月楼隔湖相望,史顺订了包间,几个姑娘在里头叽叽喳喳。璎珞自离开扬州以来,一直带着一种无言的失落,此刻,乍然见了旧人,又对着如画美景,也是开怀大笑了起来。青棠瞧了璎珞一眼,她特意凉了璎珞几日,随她整理心情,如今见她心情好转,也是扬起嘴角笑起来。
湖面上有几艘龙舟缓缓驶来,范明瑰惊诧道:“哎呀,都进了五月了,后日,后日就是五月五了,端午节,湖面上要赛龙舟的。我娘往日都包好粽子做好香包了,今年也没见她准备,害的我也不记得时日了。”
“今年咱们才搬来,许是夫人太忙,没得功夫替小姐做香包罢了。至于粽子,铺子里也有卖,小姐若是想吃,咱们便买一些回来也是一样的。”伶俐接了话,范明瑰嘟嚷道:“铺子里买的能一样吗?”
璎珞从怀里掏出几个香包,笑道:“范家姑娘快别气了,我这里有香包,里头装了薄荷、艾草和铃兰,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选一个回去戴。”
璎珞的绣工好极了,几个香包的针脚细细密密,严丝合缝,范明瑰笑着凑上去,嘀咕道:“黄色也好,紫色也好,哎,这个绿色的也好,好难选啊。”她拉青棠的手,“来,你帮我选一个。”
霍青棠正趴在窗口看一艘艘路过的龙船,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想到了伊龄贺那满头的辫子和斑斓的澜衣,范明瑰问她哪个好,她头一回,就瞧见了那个鹅黄色绣着粉白铃兰的香包,鬼使神差说了一句:“黄色好,黄色适合你们。”
适合你们?适合范明瑰,也适合伊龄贺。说完,霍青棠猛地回神,范明瑰与伊龄贺有甚么关系,一个来年春天就要嫁人,另一个是前朝遗族,他们能有甚么干系。范明瑰道:“我们,我们是谁?”
霍青棠笑道:“你和伶俐,你们都适合这个香包。”
范明瑰取了黄色的香包,璎珞轻声问青棠:“姑娘,你喜欢哪一个?”
主仆二人因离开扬州而生出分歧,璎珞不舍霍宅,霍青棠有意冷淡她。此一时,璎珞奉上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