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她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新的,你以为我这算厉害,我算节省的。”
宝卷不期来一句:“你爹养不起你们才找我家少爷借钱的?”
蓝浦无语,“你?”
宝卷大眼珠子瞥她一眼,说:“听说你家的船被扣了?”
蓝浦点头,“船在淮安府,我姐姐去了苏州府,说去把船要回来。”
“怎么不去南京找孟......”
怎么不去南京找孟微冬,宝卷要说的是这一句,他眼眸微斜,转了个弯,“是你大姐还是你二姐,去苏州府做什么?”
蓝浦手下不停,低头选翡翠珠子,“哦,是我二姐,她说此事应该找应天巡抚,巡抚衙门不是在苏州吗?”
“她去找史大人了?”
蓝浦点头,“是啊,去了有些日子了。”
宝卷又问:“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姐让我先别说......”
蓝浦终于从面前的宝石翡翠金银珍珠簪钗耳环堆里抬头了,她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说漏了嘴,“那个......”
“少爷,蓝河是不是知道霍姑娘和咱们的关系啊?”
蓝河去了苏州府,找的就是史纪冬史大人,史大人又是霍姑娘的外祖父,宝卷想明白这层关系,立马回来汇报自家少爷,他觉得这件事,自己应该立了奇功。
顾惟玉瞥过来,说:“霍姑娘与咱们什么关系?”
一盆冷水浇过来,宝卷犹自挣扎,“她......少爷,你......”
话又说不出口了,确实没关系。难道说,人家姑娘命危,少爷你夜闯蟾宫,重金购置宝珠茉莉,只为救佳人一命。难道说,所谓伊人,天涯相隔?
宝卷说不出口,霍青棠一个未嫁的官家小姐,一盆脏水泼上去,人家还要不要嫁人了?
顾惟玉手指敲击窗台,宝卷也不说话了,自家少爷都娶亲了,人家堂堂户部侍郎家的外孙女,难道嫁到顾家来做继室不成?
宝卷一手撑着脑袋,思绪飞去千万里,那霍家的姑娘真漂亮啊,虽然蓝烟长得也不错,可霍姑娘明显要比蓝烟强一筹啊。最关键是,少爷喜欢。
蓝烟肯定对少爷有意思,在少爷面前,那温柔劲儿。哼,在旁人面前,能把人冻死。
宝卷思维缜密的分析了蓝烟和霍青棠各自的优势与胜场,蓝烟胜在门户登对,霍姑娘胜在美貌更为强势,可惜她家境也强势,不然,和自家少爷就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呐。
蓝河去苏州做甚么?若想要回几条船,凭借孟大都督在应天府的势力,举手之劳。
应天巡抚史纪冬,天香楼,宝珠茉莉。
顾惟玉眸色幽深,似有什么从他的脑中一晃而过,快得他来不及捕捉。
这是个过于骇人的念头,顾惟玉轻轻转了个方向,窗外枯枝瑟瑟,寒风一刮,下雪了。大半年不见,她好吗?
☆、出嫁女儿
闵梦余坐在窗边听青棠弹琴,他漂亮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小几上,“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气从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这是一曲《春莺啭》,青棠低头抚琴,闵梦余道:“宋时舞伎善于舞腰、舞袖,恰是如今,行行舞袖歌裙。”说罢,他起身做了一个起手式,“《春莺啭》应配软舞,前后十八拍,又四花拍,共二十二拍,曲节抑扬,舞亦随之。”
霍青棠已不是当日那个不通舞乐的粗莽姑娘,闵梦余倾力相授,霍青棠初时只能明白一二分,大半年过去,青棠已能理解五六分。闵梦余几度起手、踏旋,青棠瞧他动作,与曲谱一和,她心中又多明白一分。
曲毕,闵梦余点评,“不功不过。”
石榴端了点心茶水进来,说:“石榴听着,姑娘比过去弹得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石榴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闵先生接了她的话茬,道:“只是什么,你说说。”
“大姑娘弹得是不错的,只是缺了点感情。嗯,缺了一点投入进去的感情,石榴虽不懂什么深奥要义,但石榴觉得,大姑娘可以弹得更好。”石榴说完,马上去瞧霍青棠脸色,闵梦余笑一笑,“这丫头耳朵真是好,会听。”
青棠给闵梦余递上一盏新茶,说:“闵尚书如今好吗?”
见青棠要说正事,石榴端着托盘,低头下去了。
闵梦余倒是笑,“你不想接话茬子,也不用端尚书大人出来威慑,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到时候吓到人家,嗯?”
青棠擦一擦手,道:“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感情不感情,你倒好,跟她起哄。”
闵梦余说:“她说得对,我没有反驳的道理。”
青棠笑一笑,将一盘新蒸的百花糕端过来,上头还缀着熬好的糖丝,那头还有一碟子蟹黄包和一笼虾饺,闵梦余吃了一块百花糕,“太甜了,你不能吃甜,怎的还落这么多糖?”
青棠将有些清苦的雀舌递给他,说:“明瑰爱吃这个,喏,喝这个,立马就不甜了。”闵梦余饮一口茶,道:“孟微冬要纳妾,半个南京城都热闹,你想不想去瞧瞧?”
纳妾,是的,孟大都督要纳妾,纳的还是蓝家的女儿。青棠摇头,“我不去了。”
闵梦余放下茶盏,瞧她一眼,“怎么,霍姑娘如今长大了,不爱凑热闹了?”
闵梦余这话绝不是无的放矢,他认识霍青棠的时候,这姑娘爱笑爱闹,一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