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递上辞官信!我记得你是溧水人,带着家人回那养老罢!”
窦承逸无法接受削官为民,但亦知无力回天,“多谢皇上!”
“舅舅!”苏泽鼻子发酸,想到多年疼爱自己的舅舅就要远去,心下不舍,“舅舅,得空我去看你!”
“泽儿,不可胡说!舅舅已是平民,怎能让襄王屈尊。襄王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窦承逸猛地磕了三个头,悲伤道,“皇上,老臣最后给您磕头了!”
苏平微侧头,摆退窦承逸。静默须臾,盯着张仪与白紫嫣,脸上尽是捉摸不透的神情。
白紫嫣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反正已见惯了此人的手段,怕也无用!从他招自己进宫,就没安过好心吧!局面被她搅了搅,如今的结局是他预期的么?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苏恒急忙扯来些借口,“父皇!他们两都是受儿臣指派,故意接近窦承逸……儿臣所收集的证据,都是他们冒着危险得来的。”他的袒护言语不停不断,也不管是否前后矛盾,“刚才嫣儿自顶刺伤我的罪名,是怕儿臣受冤枉。上次在笺州遭遇刺杀,多亏嫣儿保护,我才逃过一劫!嫣儿,绝不会是伤我的人!父皇,请不要问罪他们!”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多管了!今夜,席上之事权且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苏平若真要较真,可究出苏恒话中百般错漏。但他没有多说,站起身,径直离席。他一时哪也不想去,缓步走到御花园,身旁仅着老太监何达跟着。
苏平淡淡叹了口气,“朕是不是做错了!”
何达跟在苏平身边几十年,犹仆似友,许多话也不藏着,“皇上做的虽不近人情,但总是为了众人好!”
苏平伸手抚着突然绞痛的胸口,额上微微渗出些冷汗,“以后他们怀念朕时,到底是念着朕的好,还是只记得朕的狠?”
何达赶忙上前扶住,“皇上,还是先休息去吧!”
☆、试探
苏恒走到四弟身前,轻拍了拍他的肩,千言万语终化成三个字,“很抱歉!”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谢谢,更不喜欢你对我说抱歉!”苏泽很疲惫,无力又茫然。他早晓得三哥和舅舅之间必有一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但他总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不会发生。可该来的,总会来!来了也好,他再不用担惊受怕着未知的结果。如今这般,很好!
“我对不起的,不仅仅是方才的事,而是因为我也算计了你!”苏恒微垂眉,“我借着情伤邀你喝酒,不过是想将我颓废的消息放出去!我知道你舅舅他们很难完全监视我,所以会密切关注与我交往的你。你好心陪我喝酒解闷,而我的本意却是借你传递信息,让他们通过你身上的酒味推测我亦沉迷酒水。以此麻痹,使他们更易进圈套。窦承逸派人暗中窥探真假之际,我亦是故意露刀伤出来的……”
苏泽看着他,嘴唇微动,像是要扯出一些话语,终是只扯出平淡的神色,一如轻风般和煦的口气,“三哥,你可以不告诉我这些。”
“与其有一天,你自己想明白,我宁愿是我亲口告诉你的。”
“我不会在舅舅面前泄露你的秘密,也不会告知你有关母后他们的动向……”苏泽苦笑,“也请原谅,我注定在你们两边摇摆不定!”
白紫嫣看向张仪,想问的很多,但又知他不过个办事的人,或许很多不方便回答。若是问了,反而为难他。
倒是张仪微微笑了笑,像是什么也没经历,“白姑娘,好好照顾自己!”
她微笑相对,再没多说。
白紫嫣瞄了一眼尚在与苏泽交谈的齐王,赶忙离开。她有一丝不安,觉得苏恒又会借此纠缠。他们之间,似乎总是剪不断的关系。
杨昱陪着她离去,在旁总结方才的事,“你太冲动了,不该出头帮他!阿恒没你想的那么弱!”
她不是认为他弱,才强出头帮忙。她只不过是习惯保护他,“该与不该,由得我么?”白紫嫣冷笑,“况且本就是我做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杨昱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想当事,干么还要拉下窦承逸?你再辨,不过是越辨越像掩饰!”
有匆匆靠近的脚步,杨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恒追来。不用思考,也晓得他追的是身旁的女子。低声轻语,“如果撑不下去了,就说清楚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白紫嫣正欲回应,见苏恒已到了跟前,便不好再说。杨昱知趣地寻了个借口,假装有事先行离去。
宫道漫漫,月光皎皎。苏恒希望就这般一直并肩走下去,可又晓得不可能,“方才为何要护着我?”
明知道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她还是选择继续逃避,“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难不成又要被齐王误会?”
他质疑,“你也不用说实话,装哑巴不行么?何必多管闲事?”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抱歉,我自小喜好打抱不平,忍不住!”
他满含柔情地望向她,夹着些许失望,“要承认对我还关心,真那么难?”
白紫嫣无视他的落寞,转移话题,“张仪是受你指使,刻意告知窦承逸有关你受伤的事?”
“不是!”苏恒捡了个事情的大概,平静叙述,“但张仪刻意与窦氏走近,并没有藏着掩着,甚至像是故意做给我看!所以我依着他的行径,也故意示了些弱处给暗中调查的窦承逸……”
白紫嫣思了思,深究下去,“你这般做,是因为猜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