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想弄暗/杀?确实比发动战争来得轻松。我若是陈睿,也会这般选择!不过暗杀也不容易,光是闯入守卫深严的皇城,就挺难。”她想到自己与小橙曾顺利地偷溜进皇城,想必是宋云故意放了水。如果陈睿要派人潜进来,也须寻个内应,或寻到合适的理由。她皱着眉胡思乱想,半猜测,“陈睿可借着陈雪多年无出的借口,再给你送个妹妹来。送妹妹的时候,肯定会有护卫陪嫁,到时浑水摸鱼,也许能顺利达到目标。”
苏恒没有理会她的猜测,淡言,“将那张纸烧掉!”
“唔!”白紫嫣会其意,赶忙将纸张拿到灯台的烛火上烧毁。
苏恒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惫道,“我想睡一会!”
“恩!”白紫嫣是个伶俐的宫女,立即上前为主子更衣。更衣的活计并不难,况且一回生二回熟,多练几遍就能上手。她如今解扣解得十分麻利,且手还不抖。
苏恒脑袋里塞满了很多事,没心思多语。径直走进内阁,直直躺倒在床榻上,很快便传出浅浅的呼吸声。
白紫嫣在他身边侯立了一会,确定其已睡熟,轻手轻脚地摸到他办公的桌子边。他什么也不肯跟她多谈,那她只能自己找点文书奏折看看,探探当下的境况。可翻了许多,皆没什么大的收获。她仔细搜寻有用的信息,突然一个声音在后背响起,“看出什么道道了么?”
她被寂静空间里陡然升高的音量,吓得心脏猛缩。抚抚胸口,花费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若搁在以往,她肯定会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可现在,她只能缓缓盖好手中的文书,弱弱地回应,“唔…...不是故意的。是看着有些乱,整理整理。”她胡乱扯了些谎言,又自觉牛头不对马嘴,明明是被自己翻乱的!这般胡诌,太轻视他的智商。干脆低着头,承认错误,“对不起!”
“我说你这做事做的入神,从不管旁边动静的性子,何时能改改?我若一剑刺过来,你早没命了。”苏恒大约也觉得口气重了点,缓了缓,“我不要听你说抱歉,我要听你解释。”
解释?解释偷看文书的举动?解释偷看背后的心思?白紫嫣被他直视的目光灼得慌,很快明白,他想要她解释的是什么!可解释得了么?时间轴太长,她都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所有的转变,从苏平将剑刺向自己的父亲开始。可告诉那个真相有什么用?毕竟自己的父亲曾派人暗杀他,他该对父亲并没有好的印象,也肯定无心关注父亲是如何死的。
尔后,她被苏平逼迫伤了他一回,那确实是她做的最后悔的事。但后悔也没用,况且她能体会苏平的良苦用心。苏平应该是想借机教会他,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警惕,无论多亲密的人,终有可能背叛的一日。时刻注重戒备,不完全相信人,是做帝王的必备特性。她认同苏平的理论,所以伤他伤得极重。虽然她也满心纠结,但都无法改变她伤过他的事实,所以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最后,他看见她手中的刀,插在苏平的胸口,这个就更不能解释了。因为无论怎样解释,无论何种原因,最终的结果都是一个,她杀了他父亲!虽然她握着刀的时候迟疑了,虽然她是被苏平强行拉着刺下去……但都不能更改最后的结果,她杀了他父亲。
苏恒眼里有期待,他需要一个解释,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大概。父亲是什么人,如何能让一个女子轻而易举地一刀毙命,除非父亲想死。何达揽罪的作为,更有力地佐证了自己的猜测。可造成一切的根源是什么?他想到白墨的死,似乎是白墨的死,让嫣儿彻底变了。他有了惶恐的推测,也许白墨是被父亲杀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似乎并非她欠了他,而是他欠了她!可,谁欠谁,他已不在乎。他想探寻她的内心,想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闪现脑中,压得人喘不过气。白紫嫣痛苦地微闭眼,“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苏恒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追问白墨的死因,却害怕勾起她伤心的往事。其实,他更怕残酷的事实,会再次推远彼此。干脆一言不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良久,两人都逐渐平复了心神。苏恒似有意无意道,“明日,我母后回宫。”
白紫嫣回过神,“恩!”了一声。
苏恒缓缓加了一句,“和我母后一齐回来的,还有淑妃!”
“淑妃?唔,陈雪?”白紫嫣提起精神,颇有兴致地追问,“她是个怎样的人?”
“你很关心么?你难道不会……”苏恒皱着眉,吃醋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怎么会吃醋?她留下来,只不过为了偿还自认为欠下的债,根本不是对自己还有情谊。没有情谊,怎么会吃醋!?
白紫嫣究着心中的疑惑续续发问,“我其实很好奇陈雪是个怎样的人?她是陈睿派来的奸细么?你相信她么?你和她平日里怎么相处?”
苏恒本就厌烦她一直追问陈雪,像是追问一个普通人的八卦。最后一句更是听起来莫名的刺耳,“怎么相处?我可以亲身示范给你看……”他话音刚落,已将她拉进怀里,密密的吻从唇角一路往下滑。
她根本没意识到那句话刺激了他,本能地挣扎,“皇上,我在说正事。”她像落进蜘蛛网里的小蚊子,愈反抗愈被收得紧,“苏恒,你放手!苏恒……”
“我做的也是正事!”苏恒狠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