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的瞧见了,倒是又不好意思交代。
徐思安也跟着下了车,看见山门口停着满满的一排马车,蹙了蹙眉道:“怎么今日连这种地方也这么多人?”
赵菁便笑着道:“今儿是女儿节,这里的师太祈福念经,来的人自然多。”赵菁虽然心里不好意思,可如今人也到了,若是不进去,倒也说不过去了。
两人顺着山门进到了庙里,庵中香火旺盛,来来往往皆是上山祈福之人。赵菁随身带着几两碎银子,想起当日路上偶遇了摄政王,便没来得及把父母长生牌位的香油钱续上,也不知道赵勇后来来过没有。
徐思安原本就是来探视故人的,对烧香礼佛倒是没有什么兴趣,瞧见赵菁虔诚的点上了香火,便开口道:“我去后院的禅房看个故人,你一会儿忙完了,就在门口的马车里等着我。”
赵菁点了点头,目送徐思安离去,他高大威武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赵菁抿着唇瓣笑了起来,想着一会儿把方才的事情偷偷的告诉爹娘,也好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赵菁顺着人流,按规矩一个个的拜过了菩萨,最后才来到了静慈庵供奉已故香客长生牌位的客堂。客堂的门口坐着年长的女尼,赵菁向她说了爹娘的名讳,那女尼翻了翻账册,果见赵家父母的长生牌位还没续上香火钱。
赵菁从荷包里取了银子出来,让那女尼记档。
那女尼便蘸饱了墨水记了下来,抬起头对赵菁道:“施主,去年赵施主在这里供的是两个牌位,今年另一个不供了吗?”
赵菁有些好奇的愣了一下,她凑过去在那名册上看了一眼,只见上头写了一行小字:赵家小妹。
因为在庵堂供奉长生牌位的香客众多,这里的师傅怕弄错了,所以在每个登记造册的名字边上,都记录下了生卒年月。赵菁顺着那四个小字看下去,边上的生卒年月赫然写着:大雍乙未年十一月初八。
这是赵菁和赵勇两人的生辰八字,赵菁又如何会记不得呢?
她和赵勇是双生子,听说他们出生的那一日正逢前朝宫门被破,京城乱作一团,赵家老爹找了四五条街,才找到了一个稳婆,帮着赵老娘接生,总算是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来。他们在家中躲了好几日,等叛乱平息了,才敢出门去。
如果这个“赵家小妹”是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那当年爹娘生下来的,不就应该是三胞胎吗?
赵菁有些疑惑的看着上面的字,机械的从荷包中掏出了一把碎银子,放在佛前的功德箱上。
可是她的父母从来都没有生过三胞胎!
赵菁猛然的抬起头来,她被自己的推断吓出了一身冷汗。
外头天光大亮,明晃晃的照着让人觉得刺目。赵菁一路昏昏沉沉的往外走,路上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她其实一直有很多事情是想不明白的。
赵勇和袁氏对自己那么好,从赵菁这个原身子里头,她也感觉到赵家父母对自己的那份关心,如果不是亲生的,他们又怎么会对自己做到这一步。可如果是亲生的,又如何解释,赵家父母要把自己的闺女送去宫里当宫女这件事情呢?若不是穷的没有了饭吃,谁的爹娘会这般的狠心?
赵家虽然穷,却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闺女……
赵菁在寺庙的门口站了许久,看着人群来了又走,心里就跟被掏空了一样。她有些分不清这些是是非非,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就算这原身有着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跟自己也是没关系的。
可是……人最不容易的,就是守住自己的这颗心,她的这颗心已经沦陷了。
“赵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赵菁抬起头来,看见魏明箴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似笑非笑、眉目如画。
“国舅爷……”赵菁踉跄的往前走了一步,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魏明箴也感觉到了赵菁的异样,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的掌心发冷,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脚步有些僵硬的前行。魏明箴一把搂住了赵菁,扶着她往不远处的马车上而去。
而就在他们的几步之外,徐思安正从庙门口出来。
已经开了春,马车里便没了暖炉,赵菁靠在角落里坐着,她身上没有穿氅衣,抱着膝盖窝成小小的一团,视线愣怔怔的出着神。眼泪不知不觉从脸颊上滑了下去,赵菁用手抹了一把,滚热滚热,还带着自己的体温。
赵菁哭过之后又安定了下来,仿佛神智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既然赵勇和袁氏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这个事情,她也只能当作不知。赵菁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上了魏明箴的马车。
“遭了,我是跟……”赵菁说了半句,又怕魏明箴误会,继续道:“国舅爷把我放下吧,我若一个人走了,跟我同行的人必定会着急的。”
魏明箴勾了勾唇瓣,含笑将马车的帘子挽起,就在马车后头不过百步的地方,武安侯府的马车正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赵姑娘以后不用再喊我国舅爷了,大雍已经没有国舅了。”魏明箴淡淡的开口,他的眉梢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表情,没有以往的轻狂不羁,反倒让人觉得磊落了几分。
赵菁眉梢一动,抬起头看着魏明箴,问他:“国舅爷想清楚了?那你的妻女呢?也都不要了?”
“她嫁的一直是国舅魏明箴,而不是庶人魏明箴。”魏明箴抿唇淡笑,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