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植笑,颇是带了几分自嘲。
“这事,我会好好想的……我、今后还能去王府看你吗?”
夏暖点头。
宁植还想说什么,泪意却不断翻涌,他用手堪堪遮挡光亮,强忍情绪。
宁府,回廊处。
谢娴端坐着,身边的大丫头悄声在她耳边道:“大小姐,还没出来。”
谢娴点点头,遥望着天际,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阵脚步声骤起,谢娴往回看,管家恭敬在前方领着路,身后跟着个……太过精致了些的男子,谢娴觉得那眉间眼梢都勾带着几分风华,那人看她一眼,眸光却如古井般不起波澜,微皱眉目,带着一身焦灼。
守在门口的洵青见了云涯,自是懂了,转身进门去。
云涯心里赞一句好眼力。
宁植刚开口:“已经午时了,中午就留下用饭罢。”
洵青后脚跟着进来道:“郡主,云大人来了。”
宁植:……
夏暖有些惊诧,起身往外走,宁植抿唇紧跟其后。
夏暖初半个身子跨出小厅,云涯对她便笑开来,夏暖霎时想到了那遍地的迎春,她也笑起来。
两人之间,默契十足。
宁植抿唇,谢娴也站起来。
夏暖道:“云大哥你怎么来了?”
云涯微笑着道:“萧大人让我来接你回府。”
水东:……
夏暖有些不可思议:“可是……”
云涯打断:“不过萧大人没说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先去仙鹤楼用饭我再带你在京城里走走怎么样?”
夏暖双眼开始发亮。
水东心里默默捂脸。
夏暖重重点了个头。
云涯向前一步将她拢到身后,对宁植道:“如此,宁大人,我们就先告辞了。”
宁植咬牙。
宁植:“不送。”
云涯:“哈哈哈,宁大人还是如此爽快。”
宁植:……
云涯领着乐呵呵的夏暖走了,宁植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开。
谢娴心里压着沉,勉强道:“阿植,那……”
宁植:“我有急事想进宫一趟,棋局……下次再继续罢。”
谢娴后退半步:“可是有什么……”
宁植只笑笑,吩咐着管家给谢娴备马车,说完就脚步匆忙走了。
徒留谢娴有些落寞独立原处。
午后,皇宫,御书房。
夏立端起才上贡的新茶抿一口,靠在紫檀的圈椅上,奴才早就塞好了软垫,夏立喟叹一口气,繁复的事情让人头疼,瘟疫才过,边关就不稳,频频有来自苍国的小股势力挑衅,和柏知的几次议事两人意见各分两边,右相一直也主张着以和为贵,夏立放下手中茶盏,若是能和云涯说上几句就好了……可……
夏立复叹气。
放在桌上的手指轻点,夏立脑子中弯弯绕绕转了一圈关系,看着窗外阳光金黄灿灿度在腊梅上一片,生气盎然开在初冬里,夏立面色泠然,也不知想些什么。
有太监匆匆从外来,附在大太监耳边低语几句,大太监走到夏立身侧,缓声道:“陛下,安阳王并萧羽萧大人求见。”
夏立抿唇:“总算来了,请吧。”
大太监点头退下。
安阳王一身大氅,玄色赤纹,气势无方,萧羽跟在后面,微微低着头,从面上看不出个深浅来。
夏立起身相迎,笑着道:“小叔好久没来侄儿此处坐坐。”
夏玮拍了拍夏立肩头:“陛下日理万机,本王若无事断不叨扰。”
夏立眉梢一低,如此,今日便是有事了?
寒暄一阵,夏玮喝得口茶:“本王听闻御医说皇后肚子里是个小子?”
夏立握茶盏的手一顿:“正是,前日才得知。”
夏玮笑,眼角眉梢蕴着贵气的沉着:“听闻太后令皇后安心养胎,这又是个皇子,马虎不得,立儿的长子都有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本王第一眼看你时,你尚在襁褓中……”话至此处,夏玮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快速看了萧羽一眼。
“小叔,近日来,苍国频频扰我……”
夏立话才开头就被夏玮挥手止住了,夏玮:“本次前来,是为了和陛下叙叙家常,这朝堂的糟心事,还是容后罢。”
夏立面色一僵,又笑开来:“小叔您说。”
夏玮端着茶,盖碗碰着杯壁作响,停手,漫不经心道:“本王欲将小暖许配给云涯。”
夏立眼圆睁,登时道:“怎可如此!”
夏玮浅笑,瞥夏立一眼:“陛下说说,为何不可?”
夏立深吸口气,勉强维持主住笑,道:“暖妹妹金枝玉叶,云涯只是个无名无姓的小子,侥幸掌青燕已算是大造化,如何能,相配?”
夏玮讥笑一声:“那宁植和小暖倒是门当户对,宁植对我女儿也有意,陛下这就下旨罢。”
夏立喉咙里的话梗住半晌,僵硬道:“那宁植已是和右相府谢娴定亲了的。”
夏玮漫不经心拂了拂衣袖下摆:“无妨,右相自觉亏欠我王妃谢孟庭良多,我去说,定是会退婚的。”
夏立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玮的眼光略过夏立,带着沙场上历练下来的刀光血影,夏立登时自觉被层层盘剥,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夏玮故意噎他。
夏玮笑,道:“陛下,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对别的贵女来说重要,对我女儿却不然,若是我真看中宁植,此刻小暖早已成亲,不过……本王不大看得上他。”
夏立:“那云涯也没什么好的,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