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安一把拉住他:“占、占颖弟弟, 莫拿哥哥寻开心。什么贵妃!哈哈哈哈……”说完他自个儿仰天大笑, 周围一圈人都没笑, 都看着他。
长孙悟喝着酒,笑容有增无减:“你回去问问卫公就知道了。”
卫景安看出来了,这事儿是真的。
撇了酒壶和一群狐朋狗友,卫景安回到家时看一家人都在院中,卫纶回头看着儿子,手里捧着卷诏书,满脸愁绪。
我的亲阿母。
卫景安一屁股坐地上。
他有想过女皇登基之后整个大聿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能够亲眼见证时代变迁是他的幸运,可万万没想居然还会有这种事……
说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对,天子是个男人时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现在天子成了女人,那天下的男子任她挑选似乎也合情合理。卫景安都懂,可是为什么会挑上他?卫景安无法相信,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如何能够撑得住“贵妃”这两个字?
李延意在忙碌之中从听身边的小黄门说太后亲自在张罗给陛下选妃之事,已经将选秀郎的帖子发到了各郡县,明年,也就是诏武元年春日便要举行选秀大典。
李延意苦笑着摇头:“就让太后去吧,她高兴就行,这种事不该占用寡人的j-i,ng力。对了,阿歆呢,已经离开了汝宁?”
小黄门道:“回陛下,奴可是追在谢氏女郎后头磨破了嘴皮子想让她留下,可她去意已决,奴也没办法,只好差了人跟在女郎身后,她的动向奴会第一时间禀报陛下的。”
李延意点了点头。
“据说有个叫阿稳的小娘子紧紧跟随着女郎,在汝宁城中等候多日,这不,谢女郎刚刚出了禁苑两人呐就搭上了,一块儿出了城,往北边去了。”
“阿稳?谁?”李延意手中的朱砂笔略略一顿,随机继续批阅,随意问了句。
“奴就知道陛下在意,来时便已经打听完毕了。这阿稳是孟梁解县人,和谢女郎在孟梁大战时认识的,是她那帮女部之一。这个阿稳父母都已经死了就剩她一个,对谢女郎非常崇拜,走哪儿都跟着呢!”
小黄门的尖锐嗓子和故意挑拨的y-in阳怪调让李延意已经恢复不少的胃口又开始犯恶心。
“你下去吧。”李延意道。
“陛下?今夜就让奴在旁伺候吧。奴……奴会的事儿可多了。”
李延意抬头,见小黄门扭扭捏捏地站在油灯前,一双媚眼能挤出二两水来。
阿歆在离开汝宁之前去了诏狱,她带着李延意给她的符牌,顺利地见到了关押在此的谢扶宸。
为了不给李延意惹太多麻烦,见谢扶宸的时候阿歆戴了黑纱帽和面具。狱吏都好奇地打量她想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不过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这人是当今天子的人。
当阿歆看见谢扶宸之时,以为他会受尽虐待生不如死,没想到除了一身血渍和伤口之外,谢扶宸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除了清理不掉的血渍,其他一点儿污渍都没有。
阿歆知道他一直都是个高傲之人,如今在政斗中惨败,即便身陷囹圄也未让自己颓靡。
“阿父知道你不会死,李延意不会让你死,而阿父也希望你能活下去。”狱吏拿了钱走人,让他们父女两单独谈话,谢扶宸站在小小的牢房之中,说话的声音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就像是阿歆小的时候为她朗读经典一般。
“当初阿父在怀琛府时那样逼迫你是阿父不对。可作为大司马,作为怀帝的旧臣,我谢扶宸并没有错。如今输了我也认了,成王败寇,十八年后再从头来过。阿歆,我不指望今r,i你能够理解为父,作为父亲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地活下去,远离中枢斗争。”
阿歆见他似乎有话悬在嘴边未说:“阿父,我记得你曾说过,我有个妹妹。”
谢扶宸看了她一眼,慢慢将身子转到墙那面。
“当年你因父母之命和阿母成婚,我十岁那年阿母便染病去世了,从那之后家中的姨姨们所生都是男孩,我何来的妹妹?”
谢扶宸道:“那是我随口一说。”
“你不是随口一说。”
“阿歆,你的人生之路还很长,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你是懂的。不过你的道路由你自己选择,为父是个失败者,没什么立场多说,只想提醒你一句。”谢扶宸回头,非常笃定道,“小心卫庭煦这个人。”
“卫庭煦?”
“对。此人y-in狠程度恐怕在我们想象之上,她今年多大了。”
“据说二十有一。”
“才二十一岁居然已经有如此手段,所以,在她定下此计时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谢扶宸每每回溯这件事时都不免心惊。
“我妹妹一事和卫庭煦有关?”
谢扶宸长时间地矗立在原地,静默地思索着。阿歆知道他遇到了难事,只不过这件事比以往任何一件都让他为难。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就要去了,整个谢氏一族都将消失于世,而你也只剩下阿来这一个亲人了。”
“阿来?谁是阿来?”阿歆皱眉。
“阿来,便是甄文君。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阿歆回想起甄文君的五官样貌,若是不说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谢扶宸一提,的确,甄文君的眉宇之间的确有些谢家人的影子。
“怎么会……”阿歆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她的阿母是谁?她既然是‘阿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