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c,ao之过急,伤了身子。”甄文君帮她洗净身子。
已经没有可饮用之水,更不用说洗漱的水了,只能从海里打来海水尽力过滤之后使用。
“我可不急。”卫庭煦躺在床上将长发沿着床边垂下,甄文君坐在床下帮她清洗长发。在她心中卫庭煦永远都是玉叶金柯不赀之躯,即便陷入绝境,甄文君也不想卫庭煦沾上任何的污渍。
听罢她的口是心非甄文君淡淡一笑,抬头吻她。
一个吻离开,卫庭煦半晌才睁开眼,依依不舍,以为这个吻有多绵长。睁开眼见甄文君得意地笑着看她,完全是恶作剧得逞顽皮之态。
大概是知道命不久矣,卫庭煦亦不再建起坚固壁垒,这两日她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从小到大,关于她自己关于卫家,也关于甄文君。
她说从未想到这次的重聚竟会把她们俩的关系带到如今的地步,当初一心想要寻回恩人时只是想要报恩罢了。
“随后发生的一切,出乎意料,却又是情理之中。”
甄文君慢慢地帮她梳头将缕缕青丝细致地打理。
如今的卫庭煦何等信任她,将她内心的恐惧、挣扎、回忆和欢愉,将这所有私密而宝贵的一切交付于她,而她呢?
甄文君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要不要告诉卫庭煦她真实身份。告诉她她并不是什么救命恩人。
这是她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隔阂。若是不点破,可能到死的那天她依旧是在欺骗卫庭煦,他日下了黄泉,又有什么脸面与卫庭煦重聚?
但若是说破,就连最后这一点点温情都将难以继续,甄文君不想凄苦而死。
最初的真相和谎言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现在她全心爱着这个女人,死心塌地地想要对她好,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想到有她在身边,甄文君能去任何地方。
就连死亡也不惧任何威胁。
幸好。
幸好甄文君没在饿到意识恍惚之时做错误的决定,没将她隐瞒多时的真实身份抛出是多么明智。
因为在第三天,她们真的看到了陆地。
饿得头昏眼花的小花站在瞭望台上一直注视着茫茫的海面,随着日子一天天过,死亡的y-in影越来越清晰地笼罩在每个活人脸上,小花心急如焚。
她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如果当初没有来万向之路就好了,如果坚决反对甄文君的提议就好,如果在女郎最开始要谋划大局时阻止她就好了……小花胡思乱想着,以至于看见陆地的时候以为是幻觉。
左堃达的脚已经烂了,幸好有仲计为他治疗,否则早就废了。不过继续在海上飘的话可能依旧只有断肢保命这一条路。提到断肢他是犹豫的,有什么好保命,他这命还能保得住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手断脚总难逃一死,还不如留个全尸。
人之将死,脸皮变厚。
左堃达去找阿喜娘子告白了。
阿喜娘子自上回落水后身子一直都很不好,咳嗽不止。阿燎日日夜夜照顾她,大抵是因为心中忧闷,无论吃多少汤药下去病情也难有起色。
这日阿燎带她出来吹吹风透气,去给她寻披肩的功夫左堃达来了。
“我喜欢你,能嫁给我吗?”左堃达问她。
“不能。”阿喜娘子爽快地回答。
“哦。”左堃达走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某个娘子,为了她差点搭上性命,对方却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左堃达难受又无奈,脚更痛了。和船上的人打架赢了一口酒回来闷头喝,想把自己灌醉。可怜这一口酒下肚除了更饿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左堃达哭昏在甲板上。
仲计请求和小花独处一晚,小花不答应。
“我命不久矣。”仲计嘴唇干裂全是血口,说一句话喘三下,“可鬼鸠之毒不解,我死不瞑目。就让我在死之前最后和鬼鸠一搏吧。”
“你想要做什么。”
“从你后背沿着脊椎切开,一次性将毒血放出来,然后缝合注血。”
“注血?注谁的血?”
“我费了好大功夫调制而成的血,j-i,ng心保存至今。先前我早就想要这么做,只是害怕失败让你丢了性命。如今已无后顾之忧。”
“……你没后顾之忧我有。我不答应。”
“莫非你想要毫无价值白白死去?”
“我要保护女郎的安全,我不会死。”
“只要卫庭煦不死你就必须活着,是这样吗?”
“你干什么去?”
“我去杀了卫庭煦。”
“你可别发疯。”小花将她拽回来本想要阻止,没想到这么一拉扯仲计就像一片薄薄的纸片,一拉就倒,脑袋重重砸在船板上昏了过去。
小花将她捆起来时琢磨着应该把她杀了,r_ou_全都片下来给女郎吃。仲计太瘦,就算将所有的r_ou_都剔干净恐怕也装不满一小盆,女郎能吃几天?还要白白搭上仲计性命。
当小花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一直在为不杀仲计在找借口。
无论女郎能吃多久,保住女郎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可如灵璧一般将卫庭煦以外的人放在心上,否则便是忘恩负义。
所有一切都为了女郎。
“为什么不下手。”仲计不知何时醒了。小花的刀迟迟未落。
小花站起来就要离开,仲计道:“你早就发现了吧,我并不是个孩童。我亦是中了毒才变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