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背入睡,第二次清晨两人同时被大地的震动声震醒。醒来时仲计腿架在小花的大腿上,小花挽着仲计的胳膊,惊醒的二人互看了一番,将彼此推开迅速奔出帐篷一看究竟。
甄文君和卫庭煦等人全部都走出了帐篷,大家都发现了大地狂震的异象。
黄沙被震得四处流淌,一种通体发绿的扁圆形虫子仿佛受不了巨震,成片地从黄沙之中冒了出来。还未等她们得出个所以然,远处尘头大起,连天混成一片,似乎有群马奔腾之势。尘头上方一群黑色的鸟盘旋不已。
这是谁?
只听阿耶大叫一声,撒腿就要跳上骆驼逃命,被甄文君一把拽了下来:
“你跑什么?”
“那是库尔间什的恶魔!”阿耶的黑脸上浮出了一片惨绿。
“什么?恶魔?”
“剖人心的恶魔!沙漠之中的悍匪克拉伊!遇上他们谁都活不了命的!白嘴鸟是他们的守护之兽,你看天上飞的那些鸟!不会错的,是他们!这些绿虫子啊!它们都是来自库尔间什九层炼狱的使者!只要它们出现就一定会有人死!”阿耶没时间再和她多说,什么都顾不得只想逃命。
“来时你怎么不说?”
阿耶往骆驼上爬几次甄文君就将他拽下来几次。
阿耶怒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会把克拉伊招来?他们已经消失在库尔间什很多年了!我三年前刚刚带人进沙漠整整半年的时间等人死光了克拉伊都没出现!还以为真如传说所说已经死光了!”
“三年前的事了怎么能称为‘刚刚’?!”
“你以为像你们这种要到库尔间什里送死的人很多吗!我等你们死光也很花j-i,ng力的!要不是看在你们这批货值钱的份上我才不来!哪有什么流火国!让我回去!”阿耶用力蹬甄文君想要将她蹬开。
甄文君终于听到了实话,大怒,这混蛋果然只想要谋财害命!一手抓一条腿将他跟蛤蟆一般拍到沙地上,和左堃达配合默契将阿耶五花大绑。
“剖人心的恶魔是吧,就让他们先将你的心剖出来!”甄文君将他捆在马上,一抽马屁股,马吃疼带着阿耶往尘头大起的方向奔去。阿耶嘴被布塞满,双手反绑整个人在马上摇晃着,好几次都要摔下来。
离克拉伊的马队越来越近,阿耶看见了克拉伊们戴着的鸟头面具,双股战战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真的是他们!真的是!
马还没跑至克拉伊面前阿耶就被吓晕了过去,两眼翻白挺在马背上,一张脸对着天空,白沫从布的缝隙里往外涌,在空中连成一线。
甄文君飞身骑上小雪,要和左堃达一块儿前去一探究竟。
“文君。”卫庭煦唤了一声。
甄文君回头看她,对她笑:“放心,不会有事的。小花,你们都到岩石之后藏起来,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出来。”
小花点了点头,马上让人将骆驼和马车藏好。
甄文君和左堃达控制着速度以阿耶为掩护,边骑边伸长了脖子往前方看。
克拉伊有二十多人。
他们全部都戴着狰狞的鸟首面具,白嘴鸟尖啸的声音能传很远。他们迎面冲来来势迅猛,似乎在追赶什么。甄文君定睛一瞧,在克拉伊的骏马群正前方,有一辆牛车。
牛车……
没错,是牛车,甄文君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没看错。
一辆珠光宝气的黑牛车慢吞吞地踏在黄沙之上,一步一个脚印拉着车往前挪,在奔腾的马群衬托下显得更加漫不经心。它浓密的睫毛被打理得曲卷娇俏,一枚金色的鼻环打在鼻孔之间。牛头顶盖着一层樱粉色的布盖,布盖四角坠着指甲盖大小璀璨的宝石。每一次风刮来宝石便左右摇晃,牛鼻孔不断出着气,似乎也感觉到身后磅礴的杀气。尽管如此牛依旧跑不快,绑着j-i,ng致红丝带的牛蹄子在滚烫的黄沙里慢动作般抬起又落下。
牛后的车舆十分宽敞,舆顶棚上绘着三团火焰,能容纳四五个人铺着鳄鱼皮的座位上只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薄纱长裙,长长的头发盘进了镶金边的软帽之中,口鼻也有厚厚的纱巾围起,只能看见她一双碧蓝色双眼和一小截高挺的山根。无论是牛、车或车上的人都华贵非常,一眼就能看出她非富即贵。
甄文君纳闷,沙漠腹地怎么会凭白出现这样一位女子?
相较于牛的淡定,这女子却忐忑难安频频回头,确定身后的悍匪离她越来越近却不舍得抽打牛好让牛跑得更快些。
马上的克拉伊怪笑着,对着那女子狂流口水。甄文君和左堃达交换了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拿出剑和长刀,冲着克拉伊杀过去。
这世上还有哪一族人能够与冲晋人相提并论?与冲晋人打过那场刻骨铭心之战后,甄文君和左堃达已经无所畏惧。
克拉伊将肥羊从慢吞吞的牛车里拎了出来,从马群的最前端抛到最后,再将她抛回来。女子被丢来丢去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尖叫,这些人却不停手以此为乐。直到两团黑影刺进了马群之中。
这两人来得极快,还未看清他们的模样就有几匹马跪倒在地,连累身后好几匹摔在一块儿。
那女子就要落地,甄文君掉转马头猛冲,拽着她的衣服后背心将她拉上马,丢到自己身后。
“低头!抱紧!”甄文君一喝,那女子立即听话低头将脸藏了起来,死死抱住甄文君的腰。
两匹马迎着她杀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