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卓是在担忧商贸权的事吗?”
卫庭煦枕着她的胳膊,轻轻点了点头。
也就是二人亲密之后甄文君才知道,一向运筹帷幄的卫庭煦是如何做到滴水不漏的。那是漫漫长夜不眠不歇地思考,殚j-i,ng竭虑茶饭不思反复揣摩,才有了之后的毫无破绽。卫庭煦也是人,只是她比一般人更加聪明,也更加执着。
“算算日子,已经接近年底了,我们离开大聿已经有十个月……”卫庭煦手指轻轻地勾着甄文君的心衣,“再回去时不知汝宁会有怎样的变化。”
时光如白驹过隙,若不是卫庭煦提及,甄文君都不记得日子了。一晃近一年的时间过去,大聿又要迎接新年了吧。
“子卓想家了?”
“我是在想陛下如今孤军奋战,恐怕又多了不少敌人。我只想要快些打通万向之路,回到汝宁为陛下解忧。”
甄文君暗暗地笑自己实在太小家子气。子卓年少时便游历了整个大聿,岂是因为路远就想家之人?她的志向远大,不可以常人格局将她框限在内。
卫庭煦似乎觉得方才说话有些过于生硬和疏远,便补了一句:“况且文君你就在我身边。你我在何处,何处便是你我的家。”
听罢此话甄文君心头一酸,竟险些掉下泪来。
她转过身将卫庭煦紧紧揽入怀中,眼泪无声地在眼眶中涌动,安静无声地滴入枕头内。
“我阿父阿母死得早……幸好遇上子卓,给我一个家。流火国之事我来解决,你无需多虑了。”
猛达汗猴急地准备大婚典礼,正是因为他知道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敌人又要出现了。
克拉伊并不只是几十人的小小盗贼团伙,它是沙漠之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尚武民族。多年来克拉伊一直在库尔间什内游走,为的就是找到传说中遍地财宝的流火国。
没想到真的让他们找到了。
很多人想要一睹流火国的风采,只不过通往沙漠腹地的途中诸多危险不说,更致命的是来自克拉伊的屠戮。对于凶残成性的克拉伊而言,虽然暂时未能攻下流火国,可他们已经将流火国的财宝看成是自己的了,无论谁觊觎都会被他们斩成碎片。
猛达汗第八次离家出走遇上的只是克拉伊的一个小小的游侦队,猛达汗和整个流火国都知道,克拉伊上次被击败之后养j-i,ng蓄锐这么久,随时都有可能再一次攻城略地。
猛达汗就是要赶在克拉伊大举进犯之前完成大婚。只要推甄文君为王,他便可以安安心心地躲在后方欣赏夫人退敌的英姿了。虽然有人说先前击退克拉伊的就是他本人,但猛达汗不信,打死都不信。
怎么可能,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公主而已。不信,不是我。
可惜他的运气不佳,婚期已经定得十分仓促,甚至连甄文君的婚服都没能来得及让她本人前来一试,克拉伊的大军便又一次兵临城下,疯狂强攻,卯足了劲儿想要一次性将流火国攻下。
猛达汗大惧,国师先是让国中卫兵出战,还没一个时辰就被克拉伊杀了个干净。国师深知情况不利,不敢再让士兵出去送死,便将城门紧闭只往城下泼油,不断s,he火焰箭,想将克拉伊逼退。
克拉伊的大军戏耍似的逼近了几步,让流火国弓箭手紧张地s,he了一大批箭下去,他们掉头就跑,根本没有想要真的杀进来。待一大批箭s,he完克拉伊又来。让人头痛的是谁也不知道到底哪次才是克拉伊真正的进攻,不得不防。若是不防,他们的攻城象群很有可能真的撞上大门。那些大象力大无穷,只需十下就能将城门撞裂。克拉伊若是真的冲进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看穿了流火国的畏惧,克拉伊的首领才次次肆无忌惮地进了又退,白白损耗他们的箭矢。而带火之箭落在油上虽然能够铸起一时火墙,可这儿毕竟是沙漠,克拉伊人只要踢几脚黄沙就能很快将火扑灭。
“这根本不是个好办法,仗不是这样打的。”
甄文君什么时候上了城墙出现在国师的身后,国师完全没发现。
“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国师知道甄文君无论是用兵布阵还是单打独斗都颇为神勇,城门就要被破,国师能求助的只有甄文君,甚至还想着让甄文君来帮她们退敌,此时换上了相当恭谨的语气。
“不必白白耗费军资,坚守城门。若是他们真的有意发动进攻便会拧成一根绳,攻城的气势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国师可是在惧怕大象破城?但你看那象群行动颇为缓慢,调遣到城门之下的这段时间足够你准备了。最重要的是……”甄文君往城墙上看了一圈,全都是毫无斗志的士兵,她们手中虽然握着武器,心中是恐惧又焦躁的。别说是城门被破了,就是克拉伊再靠近一些,吓唬得再逼真一些这些士兵立即就会丢盔弃甲,背城而逃。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国师,国师不解:“这是为何?难道给她们的赏赐不够吗?她们每个人都极其富有,在国中拥有自己的金屋,为何还会弃城而走?”
“因为她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敌我悬殊有多少,这份不确定是大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你们的士兵即便在国中有金屋,却不知道沙漠之外的绿洲是什么样的,更不知道脱下笨重的盔甲才能更加灵活地制敌。”
国师哀叹一声,原来她也无奈:“曾经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