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君笑道:“好孩子!还能坚持吗?”
“阿母再快些!”
小枭比她想的还要勇敢,甄文君看见她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颇为意外又亲切,浸在冷水中多日的心难得被注入了一些温热。
终于停了下来,甄文君看见林子里有一只肥肥的野猪,便持了箭轻声下马,小枭也看见了,正要说话,甄文君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她立即不敢动,圆圆的大眼睛紧盯着那只野猪。
甄文君引弓待s,he,从肩到腰背都分外健美。小枭见她瞄了半晌竟不s,he有些着急,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将野猪吓跑。
甄文君并不着急,野猪刚刚走到此处还在四处试探,待它闻了一圈找到了感兴趣的食物,对周围放松了警惕,甄文君便在这时发箭,一箭便中。野猪吃痛狂奔,小枭开心地大叫,甄文君飞上马背立即去追,一直追到野猪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轻松将它捆了绑在树干上,一会儿猎完了再回来取。
小枭吵着也要自己s,he野猪,甄文君脑子里一闪而过先前和卫庭煦一块儿狩猎时她也曾经提过一样的要求,像个未经世事开心的孩子。
那天夕阳的壮阔模样让人终身难忘。
甄文君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小枭就已经伸手过来要握弓了。
“你拉不动的。”甄文君没给。
小枭不服气非要拉,甄文君被她闹得耳朵发痛,就遂了她的心意把弓递了过去。果然小枭拉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好不容易s,he出一箭,没飞出两步的距离就软趴趴地掉在地上,小枭备受打击。
“别噘嘴啊。”甄文君对她圆圆的脑袋一顿乱摸,“回头我给你做一把适合你的弓箭就好了。这把太紧了。”
“那是不是不好用,s,he不到猎物?”
“s,he不死大的野兽,不过兔子之类的小动物没问题。”
“真的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母最好了!”
小枭开心地掰了几根紫藤树的树藤编成了草帽戴在甄文君的脑袋上,甄文君见她笑得一双眼睛如月牙,第一次觉得小枭没那么烦人,倒有几分童趣和可爱,也就不计较她一口一个阿母了。
带着几只猎物回到卓君府时天完全黑了,卫庭煦已经从禁苑回来,正在池边修剪徘徊花。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甄文君让家奴帮忙把猎物搬进庖厨,她先去洗手,拿了皂荚看了卫庭煦一眼便往水盆的方向走去。
“早?一个时辰前我就回来了。”
“喔,回来怎么也不休息。”
“花期已过,趁寒冬来临之前将枝叶修好,也好让它们轻松点儿度过冬日。”
“嗯,说得也是,还是子卓想得周到。”甄文君洗完手又去洗脸,洗完脸再去庖厨帮着家奴一块儿处理猎物。将皮都剥完不算,还帮着一块儿片好了r_ou_,串上绳子挂起来,从回来开始就没停过。
卫庭煦全程坐在一旁看着没说话,并不打扰她。甄文君低着头忙活,可毕竟不是瞎子,卫庭煦在那儿待着她肯定是知道的。
“天气渐渐凉了正是储备r_ou_的好时机。”甄文君坐在小木凳上串r_ou_,手中没停,抬起头来对卫庭煦笑了笑。
“你忙活了一天,都不想我?”卫庭煦坐到她身边冷不丁地抛出这句话,颇有些委屈的意味。
“想啊,怎么不想。可我也得干活儿嘛。”甄文君伸长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亲,“今年夏季降水不算丰沛,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一场大荒,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饥荒,有备无患。”
卫庭煦似乎对这个吻很满意,亲自去倒了杯酒来给甄文君喝。甄文君晒完了r_ou_还是闲不住,又去做弓,并没有回房睡觉的打算。
“今儿个怎么这么有j-i,ng力?”卫庭煦手里拿着一卷书,看上去已经读完了。
“之前不是带小枭去打猎么?她非闹着要自己拉弓,我那把她拉不动,就想着给她做一副玩玩。有的玩她就不会再烦我了。”
“看得出来你挺在乎她。”
甄文君笑笑道:“我阿父阿母很早就不在,没人疼,知道孤苦伶仃是什么滋味。小枭这孩子虽然冒失了点儿招人烦了点儿,但本性不坏的。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照顾一点是一点,反正顺手而已,也不费事。”
“弓箭上还雕花儿?”
“既然都开始做了不如做到最好。”
卫庭煦来了兴致,想要帮她将剩下的花纹雕好。甄文君不让,说很容易受伤。
“记得我还做过你的小人偶么?”卫庭煦不服气,“小人偶可复杂许多我也能完成,这点小把戏岂会难倒我?”
卫庭煦的言语间是毫不见外的赌气,赌气还赌得有些认真。
甄文君已经不太记得卫庭煦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她面前能毫不遮掩地表露情绪,记得刚刚靠近她时毫无破绽,是绝对不可能让人察觉心思的。
这样的卫庭煦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吧。
心中这样想着难免有点儿内疚,因为这段时间下意识地躲着卫庭煦而内疚。
“你想试试也行。”甄文君道,“不过我要护着你。”
“护着?”
甄文君拉了一把椅子到身前,让她坐过来。卫庭煦坐下后甄文君的双臂从她身后绕上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手掌覆盖上去,将她的手护在掌心内,与她同步,慢慢地用刻刀沿着一早画好的线条仔细地雕刻。
一朵朵花在她们巧手之下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