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来甄文君的机智她看在眼里,不过赚了多少钱她心中更加有数。统共只有四千多两,离一万两的目标还有一大截。仅剩三日,见甄文君愁眉不展,看来已是敛手待毙之态。
灵璧分明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甄文君不想理会她,看着一车的药草越琢磨越是容易放空,思绪纠结成一团,胸中气闷。
说回来商道无非“知地取胜择地生财,时贱而买时贵而卖”,而且生意讲究源远流长,有本事一口吃成大胖子毕竟还是少数……或许真的没有更多办法了,甄文君想着不若等卫庭煦回来撒个娇求个饶,让她网开一面,以后在别的方面补过如何?
不,如此一来诸多努力和费尽心思铺好的路就白费了。甄文君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放弃,还有三天时间,一定还有办法。
陆续有三五个人拎着水桶匆匆而过,甄文君回过神来再去观察周遭时听见有人吆喝着叫更多的人运水。街道上闹哄哄的,几乎各家各户都往外奔走,手里提着两桶满当当的水往南城城门的方向跑。
甄文君拉住一位郎君问他出了什么事。那郎君说陶君城东面的钧县着了大火,大家都往那儿引水救火呢。
甄文君马上随大流跟去一探情况,还没到城门就见青天白日火光冲天,看来这火势不小。
钧县乃是洞春山路要道,无数店家货车聚集于此,火是从北边烧起来的,顺着呼啸的北风火势大盛,很快往南蔓延。半座城池都淹没在火海之中,无数人奔逃哀嚎,更有甚者不顾性命要冲进火中救出妻小,被人拦了下来,现场一片混乱。
临县百姓纷纷赶来救火,甄文君顾不上伤,和灵璧她们一块儿投入到灭火之中。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才被控制,偌大的钧县几乎被夷为平地。
甄文君小脸被熏得焦黑,累到顾不得仪表直接瘫坐在地。灵璧的发梢也被烧到卷曲,怀里抱着个受惊过度死了父母的孩童,不住地安慰着。
不远处钧县的县令和署官愁眉苦脸地商讨着什么,看着被烧成白底的城池,甄文君心生一策。
她怎么会忘了商道之中更有一条——见端知未,预测生财。
这是桩大买卖,手头上的四千两根本不够。一旦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便难再有翻身的余地。
甄文君在灵璧的屋子里徘徊,这看看那看看,最后停在床边的j-i,ng巧花瓶面前。
“休想。”灵璧站在她身后,脸色比她还黑。
“姐姐,好姐姐,你就把它借我用用吧。”甄文君哀求道。
“你要拿去做什么?莫不是要将它卖了?”
“不,绝对不是。”甄文君义正言辞地否认,“我只是拿去典当,日后一定会再将它赎回来的。只有三天时间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才是。”
“你为何不拿你的包罗万象去典当!”
“那不行,那是庭煦姐姐送我的宝贝!是我心头之物!”
“你可要脸?!这也是女郎赏赐给我的宝物!先前说好还我的钱连个子儿的都见着,现在居然还敢厚着脸皮来拿我东西!滚!”
“灵璧姐姐,切莫因小失大。”
灵璧双目一瞪就要抽刀,甄文君见她是铁了心不给了,只好一跺脚,抱了花瓶就跑!
灵璧哪里会想到这小泼皮竟敢明抢,一个飞身出屋伸手要将她扯回来撕成两半。没想到这小混蛋动作极其敏捷,这一扑没抓到她差点儿将自己栽个大跟头。灵璧好不容易稳住了步伐,动作太猛,引得后背上的伤口裂开,痛得她脸色一白。
“来人!给我抓住她!”灵璧气得全然顾不上痛,连轻功都用上了,一跃而起对准她后背心就是一脚。
眼看就要中招,甄文君大喊:“若是因姐姐动粗这花瓶摔个粉碎,可是得不偿失啊!”
听闻此言灵璧硬生生地在空中变换了动作,伤口裂开渗出血,没能站稳一屁股墩地上了。
院中仆人哈哈大笑,甄文君没敢停下脚步,抱着宝贝赶紧出门。
三日之后,春风拂过陶君城,卫庭煦回来了。
灵璧和院中婢女出门迎她,她看了一圈没见到甄文君的影子,便问道:
“文君呢?”
灵璧本想说“死了”,可是对面站的是女郎,不好说这些撒气的风言风语,只好耐着性子道:“她一早就出门去了,有两个暗卫跟着,刚刚传了消息回来说她的马车应该快回来了。”
“喔?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等她。”
“姐姐!”大老远坐在马车上的甄文君就探着脑袋向卫庭煦招手。
“你这是……”卫庭煦的目光落在三辆马车上,甄文君脸上笑意满满,让车夫帮忙把四个大箱子搬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两万两白银,请姐姐过目。”
“两万两?我记得我写的只是一万两。”
“没错,姐姐的确写道二十日内一万两白银,可是自古以来钱都是多多益善。而且姐姐你来看!”甄文君带着卫庭煦转到其他两辆马车之后,掀开布盖,车厢上竟全都是米桶。掀开其中一个桶的桶盖,大米满当当地堆到顶。
“这只是两车大米,更有五车尚未运来,三日之后定全部送齐。不过姐姐不必担心,我已经于他们约好了交货地点,他们不会寻到此处。”
看着甄文君意气风发的脸,卫庭煦笑得欣慰。
“来文君,我带了一些胡国进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