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尽管吩咐!”
“所有的粮都交给你,然后你要将其全部卖给官家。”
“卖了?”甄文君不解,“好不容易才收到的粮,大老远从南崖运来的粮姐姐居然要卖?”
“对。而且你不能暴露身份,得让对方毫不怀疑地将这么多粮收了。”
“这……”
“莫非妹妹没有信心?”卫庭煦含笑问道。
“那倒不是。”甄文君很直爽地回道,“这很简单,我只需扮作胡族商人便可。无论是哪儿的官家都是手里攥着银子买不着粮,只有胡商手里有粮才说得过去。若是能够一次性收这么多粮食,恐怕这些官爷得乐开花了。”
“但你怎么保证自己像个商人?”
甄文君眼睛雪亮,对答如流:“我坐地起价我发大聿国难之财啊,我不像商人谁像?”
卫庭煦“噗嗤”一笑:“妹妹真是机灵,果真天生赚钱能手。”
毫不矜持地说,甄文君也觉得自个儿适合做个商人,每当和赚钱相关的事情掠过脑中,她便能在一瞬间炸开无数想法,钱财入怀的一刻让她目眩神迷。她阿母也不经商,自小成长的环境中也没有任何商人,只能说赚钱的技能或许是从娘胎里自己带出来的。
“而且别说,妹妹高鼻深目长眉,看着的确有些像胡人。”
卫庭煦最后这番话令甄文君回去对镜照了一会儿。
以前她没怎么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可是这三年来发育成长的她样貌在渐渐蜕变。的确,她有些像胡人。这么一说,阿母也有点像胡人。
甄文君率先启程,单独带着四个护卫换成了胡商的装扮前往绥川。
在绥川地界内轻松地将五万车粮食全卖给了卫庭煦指定的一位姓洪的刺史。这位洪刺史和她讨价还价了两天才扣扣搜搜地交出十五万白银,将粮食全部买下。甄文君拿了银票回去交给卫庭煦,卫庭煦不要,说全给她了。
甄文君也没客气,立即将银票收好。要不是绥川太穷连个酒楼都没有,她当真想再来一次南崖金银市的疯狂采购。
既然没地方可花,甄文君便将银票都叠好了锁进自己的宝贝箱子里,以后总有能花的一日。箱中除了有厚厚一叠的银票之外,还有阿母的头发。当初谢家以此威逼甄文君,她收到后舍不得丢,珍惜地找了个锦囊装上。放进去时是青丝,再次打开时全部变白了。
无论她走到什么地方有了多大的成就,一想到下落不明的阿母她就难过。
只有找到阿母将她救出来,她这辈子才可能拥有真正的快乐。
此时已经在绥川的李延意收到了各路传来的书信整整三大摞,展开逐一阅之后爽朗大笑道:
“好个卫子卓,此计甚妙!”
尚书令左旭道:“殿下如此开怀,某斗胆一猜,可是和亲之事已经办妥?”
李延意道:“正是!她派遣的刺客当真神速,不到半月就绕到了送亲队伍之前,假扮成冲晋族人的模样将那和亲的德睦给杀了,放走几个回去报告给李举。而另一拨人换了身行头假扮成和亲队伍将那迎亲的王子淡的脑袋也割了下来,李举这厮恐怕还在他那太极殿上抻着脖子苦等呢!哈哈哈,这卫子卓当真是个妙人儿!”
大司农林权听完愁眉不展:“如此一来岂非会激怒冲晋首领?北边战事如今才得以喘息,若冲晋一怒之下集所有兵力攻打我大聿,我大聿武将稀缺,且刚从前线撤下五万残兵,恐怕到时候没有足够的兵力更没有足够的粮草应战啊!眼下虽得了些钱粮,可既要赈灾平复民怨,殿下你又大手笔的犒赏将士,如今更是所剩无几,殿下……”
李延意毫不在意地一挥手道:“冲晋首领有二十八个儿子,杀了这一个还有一大把,他若是个会因小失大因一时之怒而不顾大局之人,也不可能率领四大胡族与我们打这么些年。更何况,咱们与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拉锯战还不明白吗?四大胡族从来都是春日鸣金收兵,过了秋收又继续开战,你当他们为何如此?我大聿四季分明不似他们北边的四大胡族一年里六个月的冬天,他们一个个都是雪地里光膀子打架冰湖里游泳长大的,冬日里行军对他们而言轻而易举,可对我大聿的将士们而言非常不适。如今李举想要和亲平战,冲晋首领为何一下子就应了?因为春暖花开了,他们也要回去放牧休养生息,想必他们不会为了一个王子而废了春日里珍贵肥美的春草。而且那和亲书上除了一个不知道哪儿刨出来的小娘子封了个德睦的名号外,还有大聿北边三郡和一百万黄金以及每年八百万车的粮食进献!李举倒是好大手笔,他可知这一许诺中带着多少谄媚带着多少百姓血汗!堂堂大聿竟要给一群未开化的胡子缴纳贡品?那帮自诩清流正义之士,可曾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辱没祖宗的到底是他李举还是我李延意?!”
李延意越说越气,一脚踹飞了矮桌,笔墨竹简呼啦一下子撒了一地。
见李延意动气,左旭和林权忙齐声道;“殿下息怒。”
尚书令左旭道:“殿下,我们何不趁此良机将北方三郡夺回?”
李延意转怒为笑道:“令君与子卓不谋而合了。此前子卓跟我要了三万j-i,ng兵,趁着德睦还未抵达之时便已经埋伏等待时机。和亲之事让冲晋疏于防备,待王子淡被杀之事传回到冲晋首领耳中之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