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阿熏也在其中。
她一直想要找机会杀了阿来,可阿来竟去了北疆,让她一丝机会也没有。见残军回京,她盘算着该趁对方大战过后的疲累期动手,便冒险去卫府探听消息。让她意外的是探听回来的居然是“甄文君”已死的消息。可笑,她竟死在了北疆,没让她手刃这叛徒!也罢,她不过是个再小不过的喽啰,李延意和卫庭煦才是她的目标。到了如今地步已经不容她们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只能拿起屠刀,将乱臣贼子斩杀于历史野道旁!
谢扶宸已经将谢府之中的老小送出汝宁,他知道今夜的汝宁将会成为大聿的拐点,无论如何他需保护家人安全。
雨越下越大,正是决战的序幕。
谢家的马车就要离开汝宁了,阿歆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竟然在马车里。
“你醒了。”三姨坐在她身边,看见她醒来有些不知所措。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阿歆撑着腰痛苦地坐起来,掀开布帘往外看,汝宁的城门已经近在咫尺。
“什么意思?”阿歆回头一声声音并不大的质问却吓得三姨浑身一抖。阿歆常年带兵打仗,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姨即便被她一瞪都会吓破胆子。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三姨往角落里缩。
阿歆头疼欲裂,马车摇晃中差点摔倒,三姨赶紧将她扶住。
“你们,让我吃了催眠药?”阿歆抓着三姨的手,几乎将她的手臂生生掰断。
“这是谢公吩咐的!不是我的主意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听他的吩咐!阿歆……你弄疼我了!”三姨眼中泪意翻涌,楚楚可怜地向阿歆求饶,阿歆思绪一转随即明白了。
将三姨的手松开,她站到了车厢之外,身后十多辆全都是谢府的马车,印证了心中所想。
阿父有大动作。
马车到了城门口,很顺利地出城,阿歆戴了顶斗笠坐在车夫身旁。
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越想越惶恐。
从军征战多年,阿歆有着平常人所不具备对危险的知觉,她望向漆黑的雨夜,雨珠从眼前一颗颗地滑落,她一直在搜索着四周的细微末节,想要搜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以支撑忐忑难安之心。
当谢家车队自城门鱼贯而出,奔上官道即将真正离开汝宁之时,她忽然跳下马车,向着来时之路奔跑。
“阿歆!阿歆你去哪儿!”三姨一直都在盯着她就怕她会胡来,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三姨脑袋探出马车之外,发髻一瞬间就被大雨浇s-hi,恨不得立即跳下车把她拽回来。谢公特意交代她要看牢阿歆,一定要让她出城,她下的催眠药甚至是安睡一整天的分量。知道她很可能早醒,万万没想到阿歆居然这么快就醒了。若是丢了阿歆,谢公该怎么责骂她。
阿歆撑着腰跑了几步之后,锐痛让她无法再狂奔,只能咬牙快步地往回走。
有埋伏。
雨越下越大,打在阿歆的身上、脸上,让她前进的步伐愈发艰难。
阿父要将府中所有人都送走,必定是有威胁到所有人性命的大计划,若是失败整个谢府都将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才会在计划真正实施之前先将府中之人撤走。可是谢家十多辆马车何其醒目,即便换成了一般商队的装扮也会让人多看几眼。有出城文书在手,一般情况下出入无碍,但李延意就要登基了,这是亘古亘今第一遭。多少人都在盯着她想要将她拉下马,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会没有丝毫提防?谢家是她最大的敌人,等到她登基之时必定要除之而后快,怎么会让守城的金吾卫如此松懈,任意放走十多辆马车?就算阿父买通了金吾卫,官道上也该有巡查的士兵。
想到此处阿歆便心乱如麻。
中计了,阿父肯定中计了!
不设防地敞开城门,让阿父能够轻松引兵破门,正是李延意等人的计划!只要阿父发动进攻便落入了李延意的陷阱之中。乱战之时杀了阿父或是以谋反之罪砍他的头都将轻而易举!
阿歆越走越快,想要以平时的大步流星迅速前进,可重伤未愈的身子根本撑不住如此折腾,脚下猛地一软,阿歆整个人扑了出去,以为自己就要摔在泥地之时,忽然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中。
“李……李延意。”护住她的人竟是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李延意。
李延意头顶戴着纱帽又扣着面罩,身后跟着六个j-i,ng壮的护卫。若不是距离极近看到了她的双眼,恐怕连阿歆都无法一眼认出她来。
“走。”李延意手内一翻,用麻绳将阿歆的双手捆在了一起。放在平时,以阿歆的力气绝对能在被捆绑之前的瞬间挣脱并反击,可现下只要稍微一用力腰间的痛楚便如尖锥狠狠地扎她,根本使不上劲。
“放开我!”阿歆抬起手肘就要向李延意的脸上招呼,李延意根本没有要躲闪的意思,肘击在离她的脸庞仅一寸的距离时骤然停了下来。
李延意粉色的嘴唇上沾着雨水,慢慢地扬起,似乎早就料定她不会真的下手。阿歆恼怒,手肘一刮将李延意刮得身形一晃,身后的侍卫立即冲上来将阿歆擒拿。
“莫对她用粗,将她送出汝宁便可。”李延意捂着发红的脸颊道。
“我不走!李延意,我们谢家根本不想承你之情!你以为让门户大开放谢家马车离去便会有人对你感恩戴德了?你若还是个爽快人便将我放了,咱们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