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疼,赶紧招呼了青梅青枫几个过来伺候了端和洗漱。
端和是新嫁娘,妆容衣裳都是往喜庆里打扮的。身上的一件大红色缕金牡丹长袄,系着一条同色的绣金线长裙,如墨的长发绾了髻,压着一朵金累丝凤凰展翅步摇,凤口衔着长长的米粒大珍珠流苏,耳朵上的红宝石镶金耳环微微一动折射出了透丽的光泽。
容锦早就洗漱完了,换了一件绛红色通袖袍,此时半支了胳膊歪了头看端和打扮,一眼看到了她手上的南红玛瑙手串,笑容深了几分。
“夫人这手串当真漂亮!”
端和正闭着眼睛让青枫给她傅粉,昨夜睡得不好,今日起的又早,气色不免暗沉了几分,只好用粉来补救。听见容锦的话,她抖了抖耳朵:“是啊,手串漂亮,我不漂亮!”
容锦梗了一下,笑的愈发欢乐:“不不不,手串再美,也无法企及夫人万分之一的美丽。”
青枫与候在一旁的青梅都低着头抿着唇笑,端和觑空瞪了容锦一眼,又对着镜子好生的审视了一番,觉得自己现在无懈可击了,才站起来对容锦说:“走吧?”
“去哪?”容锦好整以暇道。
“去给长辈请安啊!”欺负她是新嫁吗,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着急!”映着端和微微疑惑的目光,容锦握住她的手往外间带:“先吃点东西。”
虽然不知道容锦打了什么主意,但端和还是很出嫁从夫的一切听他的,直到他们用了早膳,容锦才道:“走,我带你去见我娘和祖母。”
荣国公的祠堂在东北角,那是一整座的院落,周围种植了清松,历经了岁月,如今最细的也有成人的大腿那么粗。青砖黛瓦,厚重的大门紧闭,承载了几世的风霜雨雪。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一个青衣老者正弓着身子扫地,听见动静回头,愣了片刻,连忙迎了上来,恭声道:“世子,夫人。”
“金伯。”容锦叫他,又对端和道:“这是金伯。”
“金伯。”端和叫他。
老人脸上闪现出了笑意,很浅,却很满足:“好好好,夫人好。如今世子成了家,以后就得是大人了。”
“早就是大人了!”容锦笑道:“金伯,我带夫人来给祖母和娘请安。”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世子和夫人里面请。”
坐北朝南的供桌上,摆着一个个牌位,深黑色的,在这略显阴暗的祠堂里,端庄而肃穆。
容锦与端和在蒲团上跪了,郑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金伯递过来的香插·进香炉里,香烟缭绕,而容锦的声音也变得渺茫。
“祖母,娘,我带端和来看你们了。”他伸手,牵住端和的手,用力的握住:“她是一个顶好的姑娘,是武宁侯府的四姑娘,长得,很漂亮,我很喜欢。你们瞧一瞧,是不是很漂亮。”
转头看了端和一眼,柔软的像一抹春波,端和得了夸奖,心头一阵澎湃:“祖母,娘,你们好。我是端和,容锦的媳妇。唔,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容锦照顾好的。”
容锦笑了,层层的笑意在他眼睛里绽开,最后融成一道亮到极致的光圈:“祖母,娘,你们也听到了,端和说以后会好好的照顾我。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你说是吗,夫人?!”
端和很狗腿的点头:“是!!”
从祠堂里出来,容锦的脸色并不好,一路握着端和的手,直到走出去很久,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祖母和娘的事情,以后我慢慢的告诉你。现在,咱们去正贤堂!”
正贤堂是荣国公府的大厅堂,平日里不开,只有逢年过节或者遇上大事的时候才开,像端和这位新上任的世子夫人第一次见长辈兄弟姐妹,也归属在大事之内。
只是,此时正贤堂里的气氛并不怎么好。
荣国公荣世勋坐在上首,闭目养神,一派入定之姿。往下两溜靠背凌霄纹长椅,左边依次往下是二房荣世贤,荣世贤的长子容铭,次子容锋,和庶子荣铎。右手往下,分别是荣世贤的夫人胡氏,长媳蔡氏,长女容秀欣,次女容秀兰,和胡氏的娘家侄女,胡清依。
容秀兰一脸的不耐烦,一大早就被叫起来,顶着寒风往这正贤堂里来,这都等了小半个时辰了,却还不见正主儿来,这会儿她的耐心就要告罄。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张嘴到:“大哥和大嫂怎么还不过来?”
胡氏虽然有些恼怒女儿沉不住气,但是自己也等的不耐烦,是以只看了女儿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旁边胡清依拉了拉容秀兰的袖子,细声细气道:“天寒地冻的,许是表嫂新换了地方一时起不来,是以才耽搁了,表妹莫着急,咱们再等等。”
“咱们倒是无所谓,等多久都是应该的。只是这还有长辈们在呢,大嫂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还是武宁侯府的姑娘呢,我看来也不过如此!”武宁侯府的姑娘出色,京里不知道多少人赞颂。以前有过几次照面,但容秀兰以前自恃自己是公府小姐身份,不屑去纡尊降贵的与她们交往。谁知她宁端和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大嫂,容秀兰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不想等就不等,没人逼你留在这里!还有,武宁侯府是你大嫂的娘家,二妹妹你这样质疑她的娘家,究竟是不满你大嫂,还是不满我?!”
凉薄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容锦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看向容秀兰的眼睛里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