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重,只要每日涂抹药膏,自然是不会留疤。可是这脸上的,因着摔的重了些,不可能不留半点痕迹。不过姑娘年纪小,愈合能力强,虽然会有疤痕,但不会明显。”
不会明显,却是要留下伤疤了。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没把命交代出去就是好的了。端和心叹一声:“多谢大夫,且就有劳大夫开方子了。”
老大夫开方子,胡氏也发了话,这边就由梅姨娘守着,有事便往前头传一声,便与端和出了寝房,一路回了胡氏住的正房。
这会儿已经上了黑影,暗影朦胧,进了胡氏的正房堪堪坐下,胡氏叫小丫头上了茶,端和喝了两口,这才道:“婶娘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方才从秀欣的房间里出来胡氏跟她使眼色,是以她才跟着过来,否则这会儿她早就回了若水堂了。
胡氏按了按眉心,疲惫道:“方才人多嘴杂,我不好与侄媳妇明说,这才叫了你过来。哎,侄媳妇不知道,秀欣坠了马车之后落到了地上,叫人给救了。”顿了顿,又道:“是抱起来的。”
端和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一出,当即问道:“是个男人?!”
“是。”胡氏沉声道:“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了这样的事,不知落到了多少人的眼里。”
这个世道,女孩子的清白比命还都重要。即便是今次秀欣是因为遇到了生命危险,但是在世俗人的眼睛里,他们更关心的是容秀欣被一个男人抱了。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选择的办法就是嫁了这个姑娘,全了这份所谓的清白。这些年,端和听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起两起了!
可关键是,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究竟值不值得秀欣拿下半辈子去换?
“那个人呢,可曾见过了,如今在哪里?!”端和迭声问道。
“回来的时候锦哥儿也在,如今叫锦哥儿引到外书房去了,我叫人给老爷送了信,这会儿只怕都在外书房。”胡氏道。
容锦?!端和一愣,瞬间放下了心,只要有容锦在,必然不会白白让秀欣吃亏:“如今已经是这样子了,咱们也只能等消息,看看相公和二叔有什么章程。府里婶娘不必担心,哪个敢编排主子,直接提脚卖了就是。至于外头,咱们也只能当听不见了。”
出了素芳馆,端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胡氏今日叫她过去说这些,其实也不是真心要让她一起拿主意,只怕是也要拖了她下水,叫她也不能置身事外,最好是以后秀欣真有什么事,她也能过去劝上一劝。胡氏的心思她自然不必理会,她是真心疼容秀欣,明明还是个好姑娘,却偏生总是要惹上这些闹心的事情。
香草还跟着端和,见她神色间闷闷不乐,开解道:“夫人不必担心,有世子爷在,必然不会叫大姑娘受了委屈。”
端和点头,对于容锦,她还是有信心的。只是这心里,到底是放不下。
端和在若水堂的东次间里等了不过一会儿,容锦就踏着夜色回来了,端和连忙迎上去:“你回来了?!”
容锦身上还穿着官服,今日从宫里回来之后正好遇到秀欣的事情,如今连衣裳都没换。见端和迎上来,握着她的手一带,顺便问她:“嗯,你去过秀欣那里了?”
“去过了,刚回来没一会。”秀欣和容锦是堂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不好亲自去探望,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大夫说没伤到肺腑,只是一些外伤,好生养着便是。倒是脸上的伤有点麻烦,在左额间,怕是以后要留下疤来。”
容锦沉吟了片刻,道:“宫里有一味玉容膏,原是供应后宫女眷的,是祛痕的良药。我明日里进宫求上一瓶,叫大夫瞧瞧能不能用。女孩子,脸上留下疤痕,终归是不好的。”
经容锦这么一说,端和倒是想了起来。宫里的确有这么一味玉容膏,其出现最早还要追溯到长乐姨母年轻那会儿,因着受了伤留了疤痕,整个太医院都被调动了起来,耗时许久才做出了这一味玉容膏。当真是祛疤的圣品,后来一直当做御品,专供内廷使用。
“好。”端和点了点头,若是有了这玉容膏,秀欣脸上的疤痕怎么也能消个七七八八:“那,那个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端和说的那个人,自然是救了容秀欣的人。容锦也没打算瞒她,当即便道:“方才二叔已经亲口定下了婚事。”
“什么?!!已经订了婚?!”端和当即炸锅:“那个人是个什么人你们认识吗,且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家里有几口人是否已经娶妻生子可是心有所属?!就这嫁了,简直是荒唐!!”
容锦见她这样生气,眼睛里都喷火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慢慢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端和气的跳脚!
容锦一把搂过她,觑着她柔软的红唇就亲了一口:“没什么,我看到你这样,觉得欢喜的紧。”她这样的生气,可不就是因为是真的担心秀欣。他的阿端的,是个心地柔善到极致的姑娘。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给我好生说清楚!”
“好,我与你说。”容锦拉着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下,环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慢慢的解释:“今日救秀欣的人,我认识,他叫白寻秋,是征东将军尚明德手下的一名百户。尚明德月中领皇命回京述职,点了白寻秋一同进京,我在圣上面前见过他。他今年二十七岁,比秀欣大了十二岁。十二岁父母双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