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视线从萧写晴握住裙角的青筋暴露的手上移过,微微一笑,不在出声。
松柏堂上下都做足了端茶送客的姿态,岂知这萧太太却似没看见一样,兀自说道:“今日只看见了四姑娘,府上的二姑娘呢?!她平日里与咱们姑娘最是交好,老太太慈悲,叫她们姐妹俩见见可好。”
宁老太太眼观鼻鼻观心:“兰姐儿昨日回来后受了风寒,这会儿在屋子里养着呢!恐过了病气,只能让萧姑娘失望了。”
“生病了?严重不严重,可有请大夫?”萧太太一脸的关切,那架势,倒是比自己亲闺女生病还要上心。
“萧太太有心了,御医已经看过了,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嘱咐了要静心养着,不能被打扰。”所以说,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萧太太连连说了两声,才继续说道:“以往因着写晴与二姑娘交好,我也是见过二姑娘的。真真是冰雪似的玲珑人,怪不得写晴喜欢的不得了,便是咱们郡王,也对二姑娘交口称赞!”
啪的一声,方氏重重的放下手上的茶杯,腕上的绞丝金镯与桌面相磕,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萧太太慎言!我们府上的姑娘何曾与郡王有过什么干系!”
等的就是这一刻,萧太太觉得自己之前在这松柏堂受到的冷眼都得到了纾解,她淡淡一笑,身子往后仰了仰,做出个极其舒适的姿势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夫人说话,不要太满的才好。”
方氏面若冰霜,眉宇冷厉,生生化去了了平日的温婉:“这话,我正好送还给萧太太!”
“你!”萧太太气结,早就知道这武宁侯府上下没一个好相与的,却不知如此难缠。
宁老太太缓缓转动手上的碧玺串珠,沉声说道:“萧太太,你也是做姑娘出身的,姑娘家的名声比命重要,这点不用我来提醒你。你口口声声拿着我们府上的姑娘说事,可是有什么证据?!你若是没有证据,红口白牙的往我们府里泼脏水,便是告到御前,我也是要求个说法的!”
萧太太也笑,气定神闲道:“看老太太说的,我若是没有证据,敢坐在这里说这些话?!写晴?”
“是。”萧写晴跟打了鸡血似的迅速把一个荷包交到萧太太手里,萧太太捏着荷包,递到方氏面前:“劳动夫人好好看看,这荷包,是不是府上二姑娘的?!”
鹅黄色银丝线,针线细密,栩栩如生!兰花!这武宁侯府谁人不知,二姑娘因着名字里有个兰,最爱兰草,生活用具一应都是兰花,便是手帕荷包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有这绣工!方氏神色变幻,捏住荷包的手有些发抖。宁老太太的眼皮也跳了跳,一阵气血翻涌,生生的按了下去。
“如此,夫人可还有什么话说?这荷包到了我家郡王手里,可是好生的怜惜,只说是定情的信物,万万不能丢了!”萧太太本就是人精,见状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轻轻抚了抚袖子上的菊纹,慢条斯理道:“若是夫人老太太不信,咱们郡王就在外头,可是不是要叫来亲自问一问?!”
大政殿偏殿
昭平皇帝看着跪在下首的武宁侯,放下手中的朱笔。旁边的喜公公看见了,眼疾手快的递过去帕子,由着昭平帝擦过手,又递上了他平日里喝惯了的茶,这才垂首退在一旁。
昭平帝喝了一口茶,沉声开口:“怎么,卿就这么瞧不上朕的孙子?!”
“皇上明鉴,则诚郡王是皇孙,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瞧不上。若是圣上开口,臣二话不说,就是自己的亲闺女,臣也绝不含糊。只是如今,阖京皆知则诚郡王的正妻只有萧姑娘一人。我武宁侯府的规矩,女儿都是娇客,绝不为妾。奈何郡王盛情,臣有心无力,只能请圣上仲裁,万请让郡王息了这个念头。”武宁侯朗声而道。
不知是哪一句话触动了昭平帝,他神色微微动容,但很快又掩了去:“那依卿看,谁人又合适你那侄女呢?!”
“家母一前早就传下话来,府上女婿,不看出身门第,只看立身端正,心思澄明。”说到这里,武宁侯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臣与家母商量着,等来年春闱过后,再做打算。”
“果然是个好打算,天子门生由着你挑。”昭平帝低低笑了两声,言语之间多了几分随和:“姻缘天定,卿既然早有打算,朕也不会枉做小人,你且回去吧,朕心里有数。”
出了大政殿,武宁侯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微微一笑,只觉得这刀子般的寒风,也格外通透。
紧闭的殿门,龙涎香飘散。昭平帝按下手中的斗彩茶杯,淡声问道:“他今年多大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旁人听了,只怕不知如何作答。而喜公公却随即开口:“过了冬,就满二十了。”
“是吗?朕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按着先帝的意思娶了皇后了。”昭平帝道:“喜子啊,你说这人啊,最忌讳的是什么?”似是也不指望喜公公会回答,昭平帝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得陇望蜀!”
松柏堂
长长的沉寂,让这一方居室的空气变得冷凝起来。端和动了动,从宁老太太怀里爬出来,跳下炕,接过方氏手里的荷包,翻来覆去看了一会。
萧太太勾了勾唇角,小丫头片子,能看出什么花样来?!
端和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道:“这荷包才不是二姐姐的呢!”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