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和母亲在家中盘算了好几日,却从没想到,章氏竟然拿崔昱的婚事来打主意。
本以为谈家出了事,长房的气势势必弱下去。
况且崔旻也离了府,虽然进京为官,但是两年的会试能不能下场还未可知。
长房到如今,跟他们四房,又有什么好硬的?
分宗这件事,一定是十拿九稳了的。
可是,竟还是棋差一招。
“慧真到底是我们四房的表姑娘,您怎么能做主?”
章老夫人似乎听见了笑话,笑了好几嗓子:“谁跟你说我替慧真做主了?我替我的亲孙子张罗婚事,还要你过问不成?”说着就沉了沉嗓子,“袁持舟才是慧真的父亲,慧真的婚事,他说了不算,你们说了算吗?”
崔溥自知失言,又一时让挤兑的无言以对。
章老夫人沉了脸:“早就让瑜姐儿告诉过你们,别忘了我当年说过的话,想分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祖宗留下这份家业,给你这些荣光,不是为了叫你在他百年之后,来败坏糟蹋的!”([m.520dshu.com 520读书网]。)
171:春秋大梦
崔瑛看她脸色比之前还要白了些:“你怎么了?”
薛成娇暗恨她没心眼。
她应该想到的。
重生之后,这么多事都跟前生不大一样,她怎么就把谈家忽略了呢!
老夫人拿她当棋子,她说不上恨,只是觉得不想任人鱼肉,想尽快的离开。
可是崔家对她而言,总归是不同的。
她知道,如果崔琼出了事,姨妈一定痛不欲生。
况且还有她两个表哥,今后又要如何?
崔家虽不至于因为一门婚事就一败涂地,可谁能架得住天子猜忌?
如此想着,她就更紧张了:“你听仔细了吗?谈妃……娘娘?”
“当然听仔细了,”崔瑛见她不太对,就皱了眉头,“我估计老夫人和大伯也知道,你想啊,我父亲都知道了,他们没道理不知道的,现在也不知是怎么个算计,大姐姐可是出了年要请期了。”
“你能不能说仔细点儿,”薛成娇越听心越寒,“你就听了这一句?”
“不是,我父亲说了,谈家连上了好几道请罪的折子,陛下都没有理会,好像也没有发落谈妃娘娘吧,只是禁足了。”
薛成娇虽然不知宫中事,却也觉得不对。
如果真是谈妃下毒害太后,这就是宫闱秘闻,怎么可能放出消息,崔溥怎么可能知道?
她再没有心思应付崔瑛,咬了咬牙:“你不要再跟别人说,我这两天没有听到一点儿消息,姨父肯定是怕大姐姐知道了,”她又盯了崔瑛一眼,“你可管好你的嘴,仔细挨打。”
崔瑛有些悻悻的:“人家好心来告诉你的,你还吓唬我。”
薛成娇一听就明白了。
崔瑛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她以为,这是可以分享的玩笑,是好玩有趣的事情。
是啊,有人敢给当朝太后下毒,这得多有魄力,又是多有本事。
如果是别人,薛成娇怕也要觉得,此人好生厉害。
可,这是谈家的人啊。
“我不是吓唬你,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跟我说倒没什么,我也不会随口去说,你若告诉了别人,事情传了出去,会怎么样?四叔为什么没有声张呢?”
崔瑛好像回过味儿来,眨了好几下眼睛,一言不发。
二人又闲话了几句,薛成娇就打发人送她出去了。
崔瑛一走,她是彻底松了口气,又觉得浑身恶寒。
她不知道这件事,会给谈家带来什么样的灾祸,这时候联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章老夫人和姨父呢?
如崔瑛所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的,可是也没见有什么动静,难道就这样,要把崔琼嫁出去?
几天前在顺安堂听到的那些话,突然在脑海中蹦出来。
一个可怕的想法,就在薛成娇心里形成了。
崔琼势必要出嫁,已经是保不住了的。
而章老夫人为了保住崔家不受牵连,或者说,为了崔家将来不受牵连,打算用两个亲孙子,一手拉住保定薛家,一手拉住常州袁家,再加上她身上很可能会有个乡君甚至县主的衔儿,又是贞烈侯的遗孤,就算谈家真的出事,也绝不可能波及崔家。
这是,要把崔琼舍弃了啊!
这个想法,吓得薛成娇再发不出声音来。
一时间便只觉得,长房的这位老太太,实在是有些可怕。
她怎么能这样呢?
崔琼不是她的亲孙女吗?她不是也很喜欢崔琼端庄持重吗?
甚至于,也许老太太从一开始就料到了会有今日吗?
这太让人窝火,也太难以置信了。
却再说敬和堂那里。
章老夫人直到今天,才等到崔溥再来。
其实她心里明白,崔溥说的什么,因慧真又病了,我母亲身上跟着不好,分不出精神来,这些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他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来,应该是钱氏的主意,至于是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崔溥坐在堂中,垂着头,腰杆笔直:“耽误了这些日子,也不知您同大哥哥商量的如何?”
章老夫人笑了一声,声儿不冷,反倒透着些亲和:“看来你们家最近是很忙,竟也分不出心来打听,袁持舟已经离开应天府了吗?”
崔溥一愣。
他是没让人留意袁持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