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慢慢的把鱼线牵在了手上,由着葛顺平竿子上的劲儿,将那累得半死的红鲤牵到了跟前,那鱼已经沉不下去了,将抄子对准了鱼头,手按着鱼身,往那抄子里一推,大鱼一大半身子装了进去,然后那抄网往上一提,鱼便绻了身子呆在了抄网里跟死的一样。
老者提了鱼上岸,先把鱼钩摘下两手掐住了鱼腮,那鱼又在地上蹦了起来。葛顺平吩咐马长风:“快把我的鱼护拿出来!”马长风到了水边,看到了一根绳子,一拽,果然提出了一只鱼护来,里面早已将了三四条鲤鱼。
将大鱼装好,众人围着欣赏了起来,一个个眼馋得要命,要知道,有人一辈子都钓不到这么大的鱼,更别说是红鲤了。此时葛顺平自然就成了焦点人物。
那老者将鱼装进鱼护里之后,又回到了马长风的身边。他不好意思的笑着从身上『摸』出了五块钱一包的香烟递给马长风:“马局长,烟不好,将就着抽棵吧。”其时,马长风也已经掏了下自己的中华,却是没好意思拿出来,当官最忌讳的就是嫌老百姓的烟不好,所以,他很爽快的接了,并给老者点上,自己才点。
“嘿嘿,这烟其实不错。”马长风吸了一口,差点儿被呛到,因为这些烟跟他的中华真的没法比。
“我是老何呀,马局长肯定不记得我了,我还曾经跟马局长座谈过呢。”老何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列了列。因为大家都在围着葛顺平的鱼看个没够。“我想起来了,是为了集资的事儿是吧?”马长风终于有了印象。当时就是为了挤兑集资款的事儿,马长风给这些人做过工作。其中带头的就是这个何建设,因为他是大户之一。当时在马长风的主持下,好容易从时强的手上弄到了一部分现款,按照比例兑现给了这些人,他当时手上拿着三百万的借条,却要不出一分钱来,才急得带头闹事,后来马长风负责这事儿,当时这个何建设只分到了三万块,后来出现刘向容夫『妇』被烧死的事情,便再也没有人敢去要钱了。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命,何建设眼见着那三百万要不回来了,也不再去冒那个险。
一提到这事儿,马长风现在心里还有愧疚,因为他没有能力把那钱给要出来,当时能从时强的手上『逼』出那么十几万来安抚大家,那已经是上级领导很给面子了。
“呵呵,我马长风无能呀。”马长风面带愧『色』的吸了口烟。
“马局长可别这么说,我能看出来你是想给老百姓办实事儿,只是——唉不说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就当不曾有过那笔财富就是了!”何建设也无奈的说。女人的地男人犁67
“对了,你那些欠条儿还存着吧?”
“还存着,虽然觉得没用了,也还是个念想。”何建设说。
“好好留着,不一定什么时候还能用得着!”马长风很用力的拍了拍何建设的肩膀,这一拍,可把何建设激动坏了。
“马局长,这事儿,还有指望?”何建设把马长风拉到了一边小声问。
“那总是别人欠咱的不是?”马长风诡秘的笑了笑,却没再多说。
“对了,马局长,刚才钓到大鱼的人,是不是咱们葛书记?”老何小心谨慎的问道。
马长风故意朝葛顺平那边看了看,笑问道:“怎么,你看着像他?”
“嘿嘿,葛书记轻易不在电视上『露』面,不过,我觉得像是,他怎么也喜欢玩这个了?”老何很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全县第一个合作社的项目嘛,葛书记顺便过来体察一下情况。呵呵,竟然让他有了意外收获,这鱼都是这么势利!爱往大官的钩上咬呀!”马长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果然是他!”老何的猜测被证实了之后,竟然有些激动,自己跟县委书记一起钓鱼,对他老何来说,竟然是一种自豪,全然把三百万巨款忘到了脑后。
“天『色』不早了,收工了!”葛顺平也是怕让别人认出了他来,毕竟身为县委书记蹲在这里钓鱼传出去不好。
马长风没理葛顺平,倒是向老何要了电话号码。然后他才去主动替葛顺平拿了鱼前头走着,葛顺平连那渔具都送了人,跟在马长风的屁股后面走人。
“这人真怪,钓了大鱼,一高兴,渔具都不要了?”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你们知道个屁?这是县委葛书记下来检查项目的,你以为人家像咱一样天天有这份闲心?”因为马长风要了老何的电话号码,他便对这个一向有些好感的公安局长有了几分希望,当时按说要钱这事轮不到马长风去管,可当时已经演变成治安案件了,马长风这才不得已『插』了手,于是矛盾就冲着他来了。
“县委书记?”这时候才有人联想起这五十岁上下的钓者与普通的钓鱼人不太一样,那细腻的皮肤与那干净的衣服还有不太爱说话的脾气,的确像一个领导。女人的地男人犁67
而且公安局长真有几个认识的,公安局长给提着鱼,不是县委书记能是谁?于是一大串的目光又追光灯似的追了过去。
马长风把那一护子的鱼装到了自己车的后备箱里,等葛顺平跟上来他才问:“今晚咱们去哪把这鱼消灭了?”
“你说呢?”葛顺平倒是很想去见见刘玉芬的,虽然一直跟女儿刘雪婷联系着,却从来没有去看看刘玉芬,他觉得愧对那个女人,所以从来也没敢提出来,现在钓到这么大的鱼,他多么想跟刘玉芬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