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一坨剩女]
第26节想当总经理
可是他确实很帅,让我自愧不如。超级帅哥一来到我们厂,如同是在母蜂窝里扔进了一头公蜂,以火箭般的速度在厂里的老少娘们中引发了轩然大波,惹得无数少女少妇十分疯狂,到处打听超级帅哥的资料。据说超级帅哥还是单身,这是个爆炸性的信息,消息传开后让许多单身女青年充满了憧憬。
超级帅哥刚来那几天,每天借故到我们办公室看帅哥的女人络绎不绝,像是一群嗡嗡叫的苍蝇,让人心烦,让人妒火中烧。有的女人偷偷看两眼就走了,有的死皮赖脸呆在我们办公室赶都赶不走。
虽然帅哥的表情比较衰,但在她们眼里,他那副欠捶的神情不叫阴森,而叫忧郁。忧郁就忧郁吧,总比忧愁好点。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爹妈那么会生养,把人家生得那么漂亮。
刘芬未能幸免,而且中毒最深,自从到我们办公室第一眼看到超级帅哥后路都不会走了,迅速掉进了帅哥忧郁的白眼里,完全把我抛之脑后,再也懒得跟我浪费唇舌了。她以后再来我们办公室的目标改换成了那个阴气森森的帅哥,每次只要一看到帅哥就是一脸春色,两眼发亮。那副德行真让我伤心,让我嫉妒,我心里想,兴许这会她的哈喇子都在口腔里流淌呢。
帅哥名字叫杨大伟,听听,这是什么名字,大伟,还不如直接叫他妈阳痿呢。我承认,我嫉妒他了,而且抓心挠肺,看见他那一脸死相我就冒火。可帅哥越是对这些苍蝇般的妇女冷漠,她们越是觉得帅哥有型,用刘芬的话说就是“简直酷毙了,爱死个人。”听了这种屁话,你说我能不冒火吗?
女人变心可真够迅猛的啊,我忍不住感叹。虽然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难免还是感觉到一丝落寞。真是个食色时代,女人好男色起来比男人还要凶猛。这个商品经济做老大的年代,不仅美女成了奇货可居的商品,连美男子忧郁的白眼都可以拉动经济增长点。
因为超级帅哥的到来带来了一连串连锁反应,女工们不好好干活老往厂工会跑,影响了生产,厂里很头疼,领导们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有一种被人抢了风头的醋意。于是厂里出台了制度,上班时间不允许到处胡窜,尤其女工不许往厂工会跑。
但规章制度归制度,没有强行实施很难产生约束效果。女工们一有机会还是要往我们办公室跑,有时为了看超级帅哥一眼,本来去几米远的地方也要绕路从我们这经过,看几眼,连俩不舍地离去。
恩格斯在他的著作里不止一次提到了雄性的嫉妒,超级帅哥的到来让我深刻领悟了恩格斯的伟大。厂里的男人都讨厌超级帅哥,每次看到他眼神就复杂了,那目光像刀子,似乎每个人都恨不得上去砍他几刀,最好在他漂亮的小脸蛋刻上几个十字。
这种让我嫉妒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钢球厂工会人员严重超员,我被列入到清洗名单。
忧郁的超级帅哥来了不到半个月,工会张主席就找我谈话了,拐弯抹角跟我说明了意思,让我走人。
这一点我也有准备,上海交大那个阴森的家伙来了没几天,我就听人说了,他来了就要走一个。稍微用脑子分析一下,走的这一个肯定是我,他们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我上的学院不是名牌,不顶替我还能顶替谁?而且他父亲是钢球厂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而我父亲只是一个退休在家的老工人,自然无法与他抗衡。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连虾米都算不上,充其量属于最底层的浮游生物,无依无靠,到哪都只有被吃掉的分。现实就是这么又可悲又可笑,弱肉强食的社会规则在这种地方也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主席跟我谈完话之后,我就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在这才上了几个月班,没想到积攒的东西还真不少。我找来一个塑料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塞进去,然后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和物,拎起东西出了门。
王斌追了出来,拉住我,纳闷地说:“你去哪?要跳槽啊。”
我苦笑了一声,说:“不是我要跳槽,是这里已经没我的位置了。”
王斌吃惊地说:“难道你被裁掉了,我一直还以为是我呢?”
我说:“那怎么可能呢,我早就知道是我。其实没什么,我现在很轻松,感觉解脱了。”
王斌眨巴着小眼睛问:“兄弟,有去处吗?如果没去处哥们给你介绍一个工作,我表哥的公司要招个副总,收入比厂里高多了。”
我想了想,十分感激地看着这个单纯的大男孩说:“不必了,哥们有去处。”
王斌问:“什么去处?”
我说:“我想当总经理,不想当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