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轻轻晃动几下装着茶叶的袋子,把整茶和碎茶分开,再把上面的整茶全都抓到一个新塑料袋里。
虽说碎掉的茶叶不少可离着需要的量还是不够,徐毅看这点儿碎茶根本不够制作茶粉,只能再晃动下袋子把最上面那些采摘时候太长茶梗太多的茶叶抓出来,掰掉上面的茶梗扔在袋子里。不过即便如此这点茶还是少了点儿,徐毅只好不舍地把挑剩下来的茶叶再抓过去一半。
留下来的茶叶,徐毅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这么好的茶叶喝光就没了,剩下来的最多也就够泡六七杯茶的量。短时间内自己就算有时间也没茶树可采,这茶自己也不能放开量来喝,要不然这根本就喝不了多久就该断顿了。徐毅叹息一声,只怕喝惯这茶再喝自己买来的那些茶叶就难入口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果然没错。
抹茶都是用完全展开的片茶制造的,用芽茶来制作不管怎么说都有些浪费。不过归根结底,这这都得怪没有适合采摘茶叶的茶树,要不然自己至于这么舍不得嘛,大不了再采点茶叶辛苦几回就是了。
说来片茶自己采摘倒是容易,至少那棵大树上面能采摘不少,真要把上面的叶子都摘下来,恐怕弄上几斤茶粉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且这东西制作也没有炒茶这么麻烦直接上锅蒸一遍,然后晾晒去叶脉再碾成茶粉就行了。不过自己这是顺带着尝试一下,这东西有点儿就够。
感叹完,徐毅接着忙碌起来。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这个劳碌命闲极无聊自己都会觉得难受,还是接着干活的好。
徐毅搬了一台新磨出来,照例清洗干净再晾干,把留出来的这些茶叶不管好坏全都倒进送料口里,随后就开始慢慢地转动磨盘。很快,就看着两个磨扇中间翠绿的茶粉簌簌而下,如同一场绿雨般落在磨台上面。
这石磨太粗了。拿来磨制大颗粒的调料没什么问题,却不太适合磨制茶粉。磨制出来的茶粉不止粗糙,里面还混杂了大量的细碎叶片以及茶梗。
许毅只能仔细地把茶梗挑出去,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过筛,把筛出来的碎茶重新投放进喂料口,重新磨制一遍。
就这么一点儿茶粉,徐毅就差不度磨了半小时才完成。
把茶粉收集起来,徐毅重新把水烧开再多准备出一个杯子,往一个杯子里倒上半杯水晾着,一直等到杯里的水水温降到六十度。徐毅才往剩下的那个空杯里面倒了点开水。把杯子烫了一下。往烫好的杯子里加了点茶粉倒进去一点晾好的开水。徐毅用调羹轻轻搅动茶粉,把它调制成一薄层碧绿的膏状物。等到完全调和均匀,徐毅再向里面添进去小半杯水,再用调羹快速搅拌。把茶膏和水混合均匀。
随着调羹的搅动,水面上很快浮起一薄层洁白的细腻泡沫。对于这点这是茶叶里面的蛋白质和氨基酸溶解在水中,增加了茶汤的表面张力造成的。茶水也能形成泡沫,只不过可溶性蛋白质和氨基酸没这么多,所以泡沫少持久力更差。
晃动下杯子里的茶水,徐毅也算是理解了“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看起来还算不错,不过徐毅也发现了这茶粉还是有所欠缺,自己这茶粉太粗不能完全有效溶解。显得水里面颗粒感很重,另外在杯底还能看到少许如同绿色细沙一般的沉淀。
徐毅炮制这抹茶的目的倒不全是为了喝,更不是为了找寻古意或者异国情趣,最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检验这茶粉的品质,顺带着品尝下这东西的味道。
看着这东西的表现。徐毅总算理解为什么茶粉会在上千年的茶文化里被边缘化直至最终被淘汰了。
相比通透清澈的茶水,这茶粉的表现实在不佳或者在各种茶叶炒制工艺未完善的时候能够更好地体现茶叶味道。但是相对更加简单便捷更加美观的茶叶而言,茶粉不止操作繁琐,更是品相不佳,所以当制茶工艺成熟,这东西被淘汰就只能是一种注定的结果,遗存的恐怕也只剩一个想象中的美好。
看着这一杯绿糊糊,尤其又是在刚刚品尝过美形美色的绿茶,徐毅彻底对这东西彻底没什么兴趣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徐毅只觉得满嘴渣滓,第一感觉就非常不舒服。虽说造成这难以愉悦的口感和自己石磨太粗,无法磨细的有关,不过也和这茶整体看来就跟一杯绿糨糊一般的感官脱不了干系。
除了这个,严格说来这茶的本质并不差,味道还是可圈可点的。排除那种渣滓感以后,虽说这茶本质还是炒制的绿茶,不过还是能喝出明显不一样的差别来。
整体而言,茶粉不管是苦涩感还是回味的甘甜都比较强烈,茶香也愈加厚重。徐毅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吗,觉得哪怕把那四杯茶浓缩成这么小半杯也要比这东西清淡许多。如果真想喝到这么浓烈的味道,泡茶时候的茶量至少也得达到普通茶量的十倍八倍那么多才行。
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徐毅闭着眼睛一口把杯里的茶干掉,起身去收拾东西了。他也打定主意,在没有更好的加工加工方法以前,他是不会再尝试着喝这个玩意儿了。徐毅甚至恶意满满地想到:这东西还是留给某国当成国艺吧,真正算起来这实在是国人淘汰的低劣饮茶方式,某国人喜欢就让他们拿着当成宝就好了。
自己以后再制造这东西,最多也就是品尝下味道看这茶粉的品质,说起来这东西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