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心浮气躁,猛地大踏步走出,对着救火完毕,站成一堆窃窃私语的人群道:“驿站先是有人失踪,再是失火,此事蹊跷,四周又没有人逃走的痕迹,作恶之人多半就藏在在场人之中。还请诸位配合,在调查出结果之前,暂时不要离开。”
众人哗然,有几个昨晚住宿的小官吏忍不住嚷道:“这怎么行,我等还有紧急公务。”
蒙冲脸色一沉,将手一摆,他手下的士兵立刻散开,手按刀柄,守在外围。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自带血腥肃杀之气,乍然显露,顿时无人敢作声。
蒙冲淡淡道:“诸位若知什么可疑之人,可疑之事,也请一并告知,免得耽搁大家时间。若有价值,赏银十两。”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十两银子,可抵得上一户中等人家半年的嚼用。
有胆子大的开口问:“什么样的消息是有价值的?”
“只要最后证明对找出真相有益。”蒙冲淡淡道。
若不是他这一番作为是为了搜寻出她来,江苒都忍不住为他击节叫好了。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太妙,没看到陈文旭的脸色都阴沉下来了?
十两银子着实诱人,大家议论纷纷,已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驿丞咬了咬牙,忽地向他靠近一步道:“倒确实有一事可疑。”
“说。”
驿丞哭丧着脸,压低了声音:“昨日在一位贵人后窗发现了一些断枝,我们担心贼人藏在贵人屋中,几次三番求见贵人。第一次还见到了他们账房先生,后几次直接把我们赶了出去。”
蒙冲瞳孔一缩:“你是怀疑……”
驿丞点点头,何止是怀疑,陈公子就差没明说人是他们藏的了,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求见?可是抓不到证据,他们哪敢硬闯。
问题是,掳人就掳人吧,半夜放什么火?难道还想杀人灭口?想到自己被付之一炬的家产以及驿站被烧后即将到来的追责,驿丞心中一股怨气横生。
他不敢得罪,总有人敢得罪,比如眼前的杀星就是一个。
“你说的贵人,在哪里?”蒙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驿丞飞快地瞥了眼不远处的马车。
蒙冲脸色一沉,忽然大踏步向马车走去。
糟糕!江苒脸色大变,立刻猜到蒙冲要做什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蒙冲已把守在车门口的鸣叶拎开,一下子推开马车门,凌厉的目光扫过宽敞的车厢。
江苒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她缓缓扭过头,双手交叠,笔直而坐,隔着黑纱对上了蒙冲的眼睛。
曾经对着她永远含着笑意,曾经后来对她冷漠无波的一双眼,此时布满血丝,腥红骇人。
蒙冲视线移动,落在她交叠的双手上。白玉无瑕的镯子,精致华贵的赤金镶玉芙蓉戒指,以及白皙纤柔,宛若葱根的玉手。
鸣枝飞快地挡在江苒面前,遮住了蒙冲的视线,满面怒容斥道:“竖子无礼!”
蒙冲抿紧嘴,伸手轻轻一拨,鸣枝身不由己,重重撞在马车壁上,跌落在地。守在车子两边的两个小丫头也反应过来,上前阻拦,他手臂轻轻一挥,两个小丫头顿时成了滚地葫芦。
他看也不看狼狈的丫鬟们一眼,跨上车厢,一手伸出,欲掀开江苒的黑纱。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说看了存疑,所以小修了一下,看看是不是合理些了。
☆、第6章欺骗
“蒙将军。”后面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喊道,“将军且慢。”
熟悉的声音入耳,蒙冲的动作顿住,回身惊讶地看向匆匆赶来的长须老者:“廖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蒙冲竟然认识卫襄身边的人。江苒讶然,随即想起,蒙冲也曾在京卫中呆过一段时间,应该是认识卫襄的。
难怪前世卫襄掌权后,不顾巨大的反对声浪,把西北大军全部交给了年纪轻轻的蒙冲。蒙冲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镇守西北,让北虏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苦了江蓉,在京城服侍公婆,与丈夫长久分居两地。
廖先生站在车下,拱了拱手道:“老朽奉殿下之命护送郭六小姐回老宅探亲。”
蒙冲怔住:“这马车里的是郭六小姐?”
他当然知道郭六小姐是谁,郭皇后唯一的胞弟,魏国公郭庆嫡长子郭献的yòu_nǚ,也是齐郡王和皇十一子的嫡亲表妹,身份尊贵。只可惜从出生起就是个哑巴,一贯深居简出,从不见人。
“正是。”廖先生正色道,“还请蒙将军给老朽几分薄面,不要惊扰了六小姐。”
蒙冲忍不住又瞥了马车中端然而坐的华服少女一眼。难道他认错了人?
真的认错了吧,如果车里面的人是苒苒,她被人劫持,怎么会这么冷漠,不和他相认?这次是他莽撞了。不过,少女纤白的手儿好看之极,与他的苒苒竟是那般相似。
鸣枝忍痛爬起来,再次挡住他的视线,怒目而视。
他心中黯然,退下马车,彬彬有礼地致歉:“蒙冲莽撞,还请六小姐勿见怪。”
江苒没有说话,鸣枝过去,相当不给情面地直接关上了马车门。
脾气还真是大啊!蒙冲苦笑,不过,魏国公府的贵女,被他如此冒犯,脾气不大反倒怪了。
“廖先生,你来得正好。”他回身对廖先生行礼道,“还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向空旷处行了一段距离,蒙冲这才开口道“昨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