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的仇,不该假手于外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之中,难以自拔,她没有看到,在她提起宁家的时候,瑶光眼底瞬间闪过的一丝迷茫。
☆、58
这个傻女人啊!他正需要一个替罪羊的时候,她就傻呼呼的撞到枪口上来了,瞧瞧瑶光脸上的惊恐神色,连不谙世事的瑶光都意识到了某些东西,难道她就意识不到吗?
这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最后的胜利者,站在卫宁的身后,将计就计的将这场戏接了下去。
他沉稳的嗓音不疾不徐的从喉咙里滚出来:“来人呐!”
不过一瞬间而已,皓月宫外面的台阶之上,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兵戈相向的地方,正好是卫宁所站的方向。
卫宁惊恐的看着这一切,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望着身形高大的男人,嘴唇开开合合,却是轻声呢喃着,皇上,皇上……
他,不是爱她的么?不是深深的爱着宁家的幺女的么?难道,她幼年所看到的情意,是假的不成?抑或是,他早已经在那至尊之位上,失掉了初心,现在于他来说,皇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么?
卫宁手中明晃晃的令牌滑落在地,发出“叮”的一声,清脆悦耳,却
“宁家罪女逃逸多年,今朝进宫,企图盗窃烈火令,罪无可赦,遂……”
“推出午门”一词还未从嘴里蹦出来,他就止住了话头,视线从卫宁的身上移开,他看到了瑶光颤抖的身子以及紧紧握在身侧的拳头,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祈求。
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如何能够得到她的饶恕?这瑶光的心,难不成是面粉揉的不成,这般心软。若不是泰和殿门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倒是真想去敲一敲那个小脑袋瓜子。
可是,最终,他还是在那样的眸子里,软下了语气。
“遂削去美人一衔,打入冷宫!”
“是!”
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瘫软在地的女人走去,两只坚实的手臂,将女人的身子抬了起来,往冷宫里拖去,她的鞋子在地上发出嗞嗞的摩擦声。
可是,即使是被人这样子对待,女人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出隐隐绰绰的笑意。
至少不是死刑,至少他承认了她的身份,至少……他心软了。
卫宁以为,男人的心软,是为了她,所以,她笑了,因为她看到了不久之后的未来,属于她的希望正在生根发芽。她仿佛透过现在,看到了鼎盛的未来。
士兵拖着女人离开了之后,院子里只剩下了一片漆黑的宁静。
月光落在瑶光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惨白惨白的。
容宴拉着瑶光的手臂,毫不客气的拉着她往泰和殿走去,一路上,他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教人看了无端的觉得害怕。
直到将瑶光带回了泰和殿属于他的那张大床上,他的脸色才缓了过来。
“为什么要替那个女人求情?”
瑶光其实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她有着比小动物还要灵敏的感觉,所以,容宴在问她话的时候,她选择了沉默。她想着,如果不说话,他的心里头大概要好受些,毕竟,他那么喜欢卫宁,卫宁却只想着偷他的东西。
可是,她没有预料到,她的沉默,似乎让容宴更加的不高兴了。
☆、59
“说话!”他抬高了音量,脸色显得愈发阴沉,“方才都敢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朕看,现在倒是想装兔子!”
瑶光可怜兮兮的缩了缩脖子,轻声说:“不说了,说了皇上就要生气了!”
被容宴养在身旁这么多天,瑶光在他的宠爱里,学会了一种叫做得寸进尺的东西。她知道,容宴舍不得伤害她。
瑶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飞快的将脑袋垂了下去,捏着自己的指甲盖儿玩,也不敢去看容宴了。
得到了回答的容宴,差点就气笑了。
“你倒是说说看,朕保证不生气!”
瑶光抬起脑袋,瞅了他一眼,见他举着三根手指头,一副发誓的模样,她嗫嚅着嘴,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容殊爱宁宁,他舍不得宁宁去死,宁宁偷令牌,也是为了容殊,她们很好,应该在一起!”
说着说着,瑶光的眼眶就红了,她其实是难过的,可是,除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呢?容殊爱宁宁,这个想法已经在她的心里头根深蒂固了。
被怒火填满了胸腔的容宴,这会儿看到弦然欲泣的瑶光,又生不起气来了。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叹息:“明明知道自己心里头会难过,却还是要去做,你的心里难道只有一个容殊吗?即使你自己不被自己看重,那么……朕呢?你难道就不会考虑一下,朕的心里头其实也会难过?”
瑶光昂着脑袋,用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盯着容宴,她仿佛是想用自己的眼睛,在男人的脸上找出一丁点儿难过的表情。
可是,容宴的眸子,像是一个深邃的漩涡一样,她除了慢慢的陷进去,再也无法在里面找到其他的情绪。
黑暗的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急剧的发酵着,企图吞噬一切。
容宴忽然将瑶光搂进了怀里,长臂紧紧地抱着她,他的下巴搁在瑶光的头顶,声音沉稳,“瑶光,朕的宝贝,你的心里有容殊,朕很嫉妒,可是朕不想对你发脾气,你的心里,什么时候才能够装进一个朕呢?”
容殊的步步紧逼,边疆的动荡不安,内忧外患,似乎在这一刻齐齐朝他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