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的吧。”
☆、朱砂白米(13)
“阿娇,你心里是怪阿翁的吧。”
麦芒愣住,胸膛深处感觉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老头子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脆弱无助得如同一只年老的困兽。
低头,才注意到老头子头上已经遍布银丝了,就连胡子都泛了白。
她小心地扶着老头子坐下,老头子自发自觉地抱住了桌子,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嘴里的咕哝也停了,好像是睡着了。
麦芒蹲下身,看着老头子泛白的胡须,道:“阿翁,阿娇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是我自己喜欢错了人。”
“以后我们祖孙俩一起过,一切都会变得很好的。”
老头子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句,听着很像是,“哪儿来的蚊子,嗡嗡嗡的。”
......蹲在地上的麦芒觉得腿好酸。
陈府这边“其乐融融”,刘澈那边则是......“阖家欢乐”?
自从那日离府,刘澈便羞愧地辞去了官职,住在酒楼之中。后来,群雄会之后,他与红莲终于确定了关系,况且他也没什么银子再住在酒楼里了,便搬到了红莲那里。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他确实是很开心。他爱慕了红莲那么久,终于,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女人。那时候,他们俩几乎整日厮磨在一处,他吹箫,她跳舞,同他梦中的一样。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呢?
也许是他不能为红莲买下她心仪首饰的时候,也许是他带着红莲出去,那些孙吴郑王兄纷纷装作看不见他们两个的时候,也许是红莲被换下主舞位置的时候,也许是......他最初就不该离开,娇娘。
在街上奔波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地方愿意雇佣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居然为了一个舞姬,抛弃了陈太傅的孙女。他不恨老师,是他辜负了老师的期望,是他,对不起老师。
今日,他觉得有些疲累,便提早回了家。
门开着,他直接进了屋,刚准备给自己倒碗水喝,却听到了里屋里有声音!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女人的娇喘声,熟悉的娇喘声。
几天前,他的远房表哥刘雄,来到了这里,一个庸俗的商人。但,这几天,红莲的笑容却突然多了起来,甚至晚上还拒绝......
刘澈放轻脚步,走到里屋门口,透过门缝,正看到红浪翻卷,肢体交缠......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门。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屋子,如何在街上游荡,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刘府,不,现在的牌匾已经变成了陈府的门口。
明明这么长时间,他都从未来过这里。却还是,找到了这里。
这里有娇娘。
她的一颦一笑,她为自己亲手缝制衣裳,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
想到这里,刘澈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当时的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呢!居然为了红莲那样的糟粕,抛弃了娇娘那样的美玉!娇娘她,她一定被自己伤透心了吧。
有人从陈府里出来,刘澈慌张地躲到了一边的柱子后面,偷看。
出来的是三个青年男子,恭敬地在跟送他们出府的程管家告别。
等程管家一关门,三个青年男子瞬间就收了笑容,变了张脸。
“这陈娇出的问题,我们根本答不上来啊。”
“我看,她就是故意为难我们,心里还想着那刘澈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刘澈心中一漾。
“呸,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不就是一破鞋吗?”
“陈兄,慎言。”
“慎什么言,陈老又听不见。我说她还念着刘澈那个烂人,就是犯贱!”
刘澈手紧握成拳,眼眶气得泛红。
“陈兄!”
“老子就说她是破鞋,犯贱的破鞋,怎么了!”
刘澈冲上去就给了这男子一拳,拎着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其余两个愣怔,“刘,刘澈。”
被拎着衣领的男子,呸一声吐出嘴里的血沫,“老子就说怎么了。”扑上去就和刘澈厮打在一处。
“你再说!”
“老子就说!”
麦芒出府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两个男人在地上滚作一团,还有两个男人跟着他们跑,想把地上的两个扒拉开,却扒拉不开。她再一细看,地上的一个灰乎乎的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刘,刘澈?
一身穿久了有些发黄的白袍,滚上了一地泥。
看着两人厮打,麦芒淡淡吩咐道:“程管家,把他们分开。”
圆滚滚的程管家上去,直接一人一拳打得晕乎了,轻轻松松就拉开了。
刘澈瞥到麦芒,迅速低头,小声道:“娇娘。”
麦芒长叹一口气,“进来吧。”
“疼吗?”麦芒轻抚了下刘澈额头上的伤口,柔声道。
被麦芒一“轻抚”,刘澈疼得脑袋往后一缩,看着麦芒的眼睛,深情道:“不疼。”
麦芒眼含泪花地点点头,特意指定的药性最烈的伤药,“药性”不错吧。“稍微忍着点。”
刘澈深情:“嗯。”
边给刘澈敷着药,麦芒问:“怎么会跟他打起来?”
刘澈放开紧咬的嘴唇,回道:“没什么。”
麦芒:“你不是个冲动的人。是不是,他说我什么了?”
刘澈一惊,讶异地看着麦芒。
麦芒眼睫下垂,投射下落寞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