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木梳掉落在了地上。
“谁卖的她?”
“是,是老太太。老太太的缠丝扭花镯子不见了,崔婆子刚带了人在各个屋翻,从银玉的被子里翻出来了,老太太一气之下,就喊了人牙子来,把她给卖了!”蔡妈妈擦了擦汗,害怕道,“赌债已经还了,她还偷那镯子做什么?”
“银玉认了吗?真个是她偷的?”三小姐问到。
“她认没认我不晓得,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被堵了嘴拉出院子了。”蔡妈妈道,“小姐,其实,就这么卖了也好,省得她把咱们吐出来。天晓得她哥是不是又欠了什么赌债,她就胆大包天去偷了老太太的东西去卖。”
三小姐摇头:“那她这么不来问我借呢?我这总还可以凑个几十两出来。”
“几十两,都不够她哥哥赌三天的。”蔡妈妈道。
“妈妈,我心里有些怕。银玉先是吃坏了肚子不能跟我出门,然后又偷了东西被发卖出去,这两件事到底是在针对她,还是针对咱们?”三小姐皱眉道。
“这,咱们其实也没让银玉做什么,就是老奴认了个干女儿,送了她件首饰而已。就是真让老太太和太太她们知道了,也没什么。”蔡妈妈心虚道。她们只是想多一个人可用而已,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江妈妈帮忙。银玉是福禄院里地位仅次于金玉的大丫鬟,还有出门回家探亲的特权,与其他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有来往,拉拢过来会是个不小的助力。
“银玉是老太太的人,我是老太太的孙女,你是我的奶娘,你和银玉认亲,若是光明正大,自然是没什么。可私底下,我就怕老太太会多想,或者被谁拿去做文章。”三小姐叹道,“银玉现在出府了吗?”
“小姐,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掺和进去啊!”蔡妈妈发觉到三小姐的意图,忙道。
“万一她真是被我连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卖出府去。”三小姐激动道。
“那您又能做什么?老太太发了话,府里谁还敢留她?您若实在不忍心,老奴就拿些银子去给那人牙子,托她把银玉卖去个好人家。”蔡妈妈一跺脚,咬咬牙道。
“也只能如此了,你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三小姐无奈道。
蔡妈妈便去拿了两小锭银子,出去绕了一圈,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回了福禄院。她那话不过是哄哄心软的三小姐,若真如三小姐所言,是有人在针对她们,那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银玉有牵扯了。
“老奴和那姐姐说了,帮着寻个人家做婢女,不求多有钱,主家宽和就好。”蔡妈妈道,看到木梳掉在地上,蹲下捡了起来,拿手帕擦干净了,给三小姐梳起了头,“小姐,咱们以后该怎么办?”
“一动不如一静,先什么都不要做了。大姐姐明天就要出嫁了,二姐姐正在议亲,府里的心思都落在她们俩身上,咱们安安静静的,久了就没人关注了。”三小姐叹了口气,想到几日前在水榭边的情景。
大小姐、二小姐对她,也算是好的了,她们平日里在老太太跟前见了,就是不说话,点点头笑一笑也还是有的。三小姐有些庆幸,阿又当时抱住了她。谁愿意当个恶人呢,母债女偿,想得轻松,做起来,却依然下不了手。
出去领针线的阿又回来了,她一进门便道:“小姐,妈妈,银玉姐姐偷了东西被卖出去了,是真的吗?”
蔡妈妈冷冷道:“是,她手脚不干净,府里留不得。你小声些,老太太还在气头上,让她听见你提这事,把你也一起卖了。”
阿又就捂着嘴,不敢再说了。她将针线放到抽屉里,忐忑不安地在那缠着线圈。
三小姐看了她一眼,不忍道:“你别怕,你守规矩,乖乖的,府里不会薄待你的。”
阿又小心翼翼看了眼蔡妈妈,道:“银玉姐姐可是福禄院的大丫鬟呢,竟然也说卖就卖了,太可怕了。早晨奴婢还和她一起吃饭来着。”
她的惊讶和惶恐不是装的,主子们斗法,最悲惨的永远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她若是没有给王氏通风报信,那么现在倒霉的就是两位小姐、八哥、鹦哥。她报了信,倒霉的,就成了被三小姐收买的银玉。
有时候,主子们处置你,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避免你要做什么。
阿又缠好线圈,端了脸盆出去打水。蔡妈妈见她出去了,才低头对三小姐道:“本就是个胆小的,被银玉的事一吓,胆子更小了,怕是更不得用了。”
三小姐听了,眼神闪了闪。就是这样蠢蠢笨笨胆子小的,才越不会引人注意呢。
“胆小无所谓,没有外心就好。阿又是个好孩子,你也别总嫌弃她。老太太给了我一匹藏青染布,你拿去给阿又,让她自己做身新衣服,别老穿金玉她们的旧衣服了。”
蔡妈妈擦了擦泪,道:“是,小姐,您就是心太好了。”
三小姐轻笑道:“我只对该好的人好。”
两个月后,徐府二房的四小姐坐船回来了。她和三小姐是同一年生的,不过一个年头,另一个是年尾。
两位庶出小姐的姨娘在当丫鬟时就不对付,两个小姐生下来后,来往更是不多。三小姐只记得四小姐嘴巴跟抹了蜜一般甜,心眼跟产蜜的蜂房里面的孔窍一样多。
阿又对这位四小姐也很熟悉,上辈子徐家要送一个女儿给高官做妾,本来家里是定了让三小姐去的。那时王氏心痛长女的死,怪罪于扑倒女儿的三小姐,硬是逼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