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就出去了,过了会回来,脱了衣服钻到祝启被窝里。方铭的身子滚烫滚烫的,祝启忍不住靠了过去,把冰凉的手脚搭上去。
方铭倒吸一口凉气,把祝启搂紧了,皱眉道:“可千万别病起来啊,马上就要进京了。”
“我要是死了,你能帮我照顾我娘吗?”祝启闭着眼,轻声道。
方铭好笑道:“哪就这么严重了?就是小病,你躺两天吃了药就好了。别瞎想啊!”
“你帮不帮?”祝启睁开眼,执着地问着。
“帮,帮,你娘就是我娘,反正我也没娘了。”方铭无奈道,“现在能乖乖睡觉了吗?”
祝启这才闭上眼,靠在方铭怀里睡着了。
他是在青城搭船的时候认识了方铭,上辈子他们两人没有坐一条船,方铭是走的陆路。这次祝启是特地邀请了方铭同坐一船分担船费,方铭家庭富裕是不差钱的,可是他还是答应了祝启。
认识才两天,祝启就发现了方铭的热心和爽朗,他帮人不计回报,为人大方待友真诚,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行偷窃之事的人。
上辈子春闱开始前几天,一个学子放在屋里的笔砚不见了。他有个毛病,非惯用的笔砚不用,突然换了新的就半句文章也憋不出来了。因此他这次上京考试特地带了四套笔砚,没想到马上要考试了,四套笔砚全被偷了。
这个客栈住的都是备考的学子,大家听说后群情激奋,满屋子开始帮着找,结果在几个房间之隔的方铭屋里找到了。
方铭百口莫辩,若是丢的钱财,他还可说自己是富家子弟多的事钱没必要偷。可是偷的是不甚值钱但影响其他学子考试成败的笔砚,方铭最后被剥夺了此次考试的资格,春闱前一天就收拾好行李灰溜溜地回家了。
祝启和方铭住的不是一间客栈,对此事也是春闱后听到住那间客栈的学子说才知晓的。重生后偶遇方铭,祝启才觉出此事的蹊跷。
太像了,方铭的遭遇和自己太像了。
祝启和魏尤溪两个当事人都不晓得彼此之间的关系,他们俩也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祝娘子自离开京城就没和任何人提过魏尤溪,最后是官府找来了当年青楼里祝娘子的好姐妹香芹,祝启因为长相肖似其母被认了出来,官府才确定了祝启是魏尤溪的私生子。
那个匿名举报此事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祝启后来曾经去找过香芹,可香芹因为得了花柳病,指认祝启没多久后就病死了。
在船上的这几日,祝启一直在想上辈子的事情。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祝娘子死后他满心都是复仇,得知香芹死后便没有再追查下去。现在一细想,才觉得蹊跷之处。
难不成,自己和方铭一样,都是被人算计了?
是谁算计了他们?若说是为了春闱,那大可不必。比祝启、方铭有才名的人多了,没背景的人也多了,一个个算计也算计不过来啊!
一切,还是要等到入了京,再碰到那些人才能明白。
入京。祝启想到这,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他会比上辈子更加用心作一篇更加出众的文章,然后在大堂上,承认是魏尤溪泄了题给了他这个私生子。
这次,他只报复魏尤溪一个人,他要拖着魏尤溪一起下地狱。
☆、第七世(2)
祝启靠在床上,微低着头,听方铭念书给他听。他刚自己看了两页就头晕得不行,差一点就吐在了床上。
书都是已经读了不知多少遍的,祝启早已烂读于心,只是每多读一遍,就会点新的体会。
“你这么有钱,为什么没带个小厮服侍?”祝启问道。
方铭放下书,笑了笑没说话。办了自己顺便包办了祝启的衣食住行,自理能力比祝启这个贫家子都要强。要知道祝启可是自己在外生活过两年,又当了一年多的魏府杂役呀!
祝启猜到方铭家里肯定有什么事,说不定方铭也是个私生子,从小养在外面,因为书读得好才接回来,但是同方家的隔阂已经产生了。
祝启胡思乱想着,突然闻到饭菜的香气,方铭去厨房把午饭端来了。
祝启病着不能吃太荤腥的东西,方铭也就陪着他吃素。这艘船的厨子手艺很不错,一手刀削面更是一绝,他们连着好几天午饭吃面,天天的卤都不重样。
“真想把他雇了带走,让他天天给咱俩做饭吃,不过船老大恐怕会提刀砍了我。”方铭抹了抹嘴,意犹未尽道。
祝启笑道:“真不愧是富家少爷,动不动就买了雇了的,花银子一点都不心疼。”
方铭辩解道:“我就在吃上面花钱不心疼。”
“进京后,你打算住哪?”祝启也吃完了,放下碗道。
“鸿运客栈,你呢?”方铭道。
祝启道:“自然是和你一起,咱们还能住一个屋吗?”
“行啊,房费各半,伙食你得跟着我吃。我要是不监督你吃饭,你都能把自己饿死。”方铭收拾好碗筷,端着托盘出去了,没一会又拿了俩橙子来,放在手里揉了半天,把外皮剥开呈花状,放到了祝启手里。
祝启摇头:“哥,你吃的也太精细了。”
方铭好笑道:“这也算精细?我奶奶吃橙子都是切成小块用银叉子叉着吃的,还要蘸着白糖。”
祝启吃完橙子,刚要把手缩回被窝,就被方铭一把抓住,用湿帕子给他擦了半天手。
和方铭同住后他才发现什么叫做大少爷,就算方铭没有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