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本来一片狼藉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后莱挣扎着爬起来,却忽然想到今天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又倒了下去。
有几个拜年电话打过来,后莱说了一堆新年快乐之后找出陈金的电话拨了过去,兔崽子,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连个新年快乐也不说。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后莱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眉头皱得紧紧的,再拨了一次,还是关机。
她和陈金月余没有联系了,其他的联系方式也找不到她,一时间发现陈金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第二天后莱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你好,我叫王宇铭,我们之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王宇铭……”
“我采访过陈金,在警察局……”
“哦,我想起来了。”
后莱记得那个戴着方框眼镜,年龄不大却一脸正气的记者,还记得自己撕了他的报告,“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你和陈金有联系吗?”王宇铭问道。
“没有……我联系不上她。”后莱答道。
“那你知道她这个星期要结婚的事吗?”
“你说什么?”后莱的声调骤然拔高,“你开什么玩笑,她才回家,结什么婚。”
王宇铭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急切,“我前段时间和她还有些联系,她心情很低落,在家里也过得不太好。后来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她要结婚了,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我怀疑可能是她家里人逼她结婚的,所以想来问问你。”
后莱如遭雷击,愣住半天没动弹,“我……”
王宇铭说:“你知不知道陈金的家庭住址,要是实在找不到她,我想去她家里那边看看,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家庭住址……
后莱大脑一片空白,大一时陈金老土又陈旧的打扮慢慢浮现,每次聊到家庭时她的沉默和避而不提被想起,后莱越来越紧张,一时间心乱如麻。
“喂?听得见吗?”王宇铭久久得不到回应,出声道。
“听得见。”后莱急忙握紧话筒回答道,“我想办法查查,找到了告诉你。你等我电话。”
挂断电话后莱立刻拨通了贺禹洵的电话,“你能不能让方元帮我查查一个人的家庭住址?”
“你说。”
“陈金,金子的金。她是我大学同学,我最近忽然联系不上她了。”
“别急,稍等。”
不过几分钟,方元就查到了陈金的家庭住址,包括一份家庭成员的详细情况。
后莱往背包里装了几件衣服,边往外走边联系王宇铭,“我已经拿到她家住址了,我和你一起去找她。你把身份证号发我,我给你订票。”
*
后莱和王宇铭在火车站碰面。
陈金家所在的城市离b市不远,但出了名的重男轻女,每年都会出不少社会新闻。
坐在火车硬座上,王宇铭和后莱都沉默地看着手里这份资料。这份家庭资料显示陈金家一共四口人,父母都是农民,陈金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哥哥是天生残疾人,不具备劳动能力。
后莱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一万种可能,不由得痛恨起自己对陈金的忽视,认识这么久,她竟然从来没有了解过陈金的家庭情况。
王宇铭看了半天资料,短短的两页资料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后莱明显怀疑他都能背下来了。
“你在哪家媒体工作?”后莱问道。
“在b市电视台。”王宇铭推推眼镜,答道。
“你是本地人?”
“对。”
“谢谢你这么关心陈金。”后莱低下头,神色间有几丝懊悔,“如果不是你我都没有发现……”
“我也说不好,可能她只是正常地结婚了,但是总想去看看情况。至少亲眼看到……”王宇铭艰难地表达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得对。”后莱的神色严肃起来。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容乐观。
王宇铭向后莱了解起了陈金以往的经历,“我看她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吧,你们是大学同学?”
“对,还是室友。陈金是个特别能拼的人,大学的时候就到处兼职,平时也很节省。我和她关系好,条件也好一点,就常常帮她。但她自尊心很强,轻易不接受别人的帮助。我记得当时学校里有贫困助学贷款,她却拒绝申请。”后莱回忆道。
“那她和家人关系怎么样?”王宇铭不由自主拿出了采访的架势。
“不知道……”后莱脸上现出迟疑,“我从来没看见过她和家人联系,或许有,但是很少,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后莱想起大学时每个假期她都会给家里撒谎说自己和同学出去旅行,然后和陈以南出去玩,而陈金似乎总是留到最后才离开学校,每次后莱返校时陈金也已经返校了。和一般总是等到最后一天才返校的同学都不一样。
“那她这次回家的时候是什么表现,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特别的话?”
“表现……她心情不好,我送她到车站的时候她抱了我很久,但是没说什么。”后莱越说越低落,她送陈金走的那天还叮嘱她回来时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但是陈金没接话。
后莱一直以为是她心情太差了导致的。
*
下了火车,王宇铭和后莱又坐上了大巴,这个地址远比他们想的更远更折腾。下了大巴两人又打了一辆黑车,天已经蒙蒙黑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