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彦原本想把叶苏抱在怀里,被叶苏强硬地推开了去。
车队停下后,叶苏实在受不了马车里的气氛,径自掀了帘子跳下车去.江淮彦看着叶苏的动作,理了理衣摆,跟着跳下了车,叶苏回头看他一眼。
“干什么总跟着我。”
“护你周全,总不能最后我活下来,你却出了什么意外。”江淮彦淡淡道,“如果你觉得不妥,下次想干什么之前,先知会我一声,你只要像个正常的侍婢跟着我就行。”
靠近北晋的领土,他不得不防备。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过于亲密了些,总是这么形影不离的,很奇怪吧,”叶苏朝四周看了看,他们在马车的侧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肖庄还在这里,我们现在是要去北晋。叫他发现了端倪,报告给陆渺可怎么办!”
“你是我的贴身侍婢”江淮彦侧重贴身二字,“况且,想从我手上要人,他还没那个本事。”
如她所言,或许她的身份叫陆渺知晓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同样的,身边埋伏着这样一颗□□,谁知道他会不会伤害叶苏,直接带了她逃走回到陆渺身边。如今要他把她当做普通侍婢对待根本不可能,他想每时每刻都护在她身边。确保她的安全,确保她能够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江淮彦,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失去过一次,不得不学会谨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叶苏觉得有些无奈,从前他待她有几分莫名,从昨夜过后便成了执着,不许她离开他视线半分。上前握了握江淮彦的手,她主动示弱,“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忍忍好么?”
小不忍则乱大谋,尤其在陆渺即将与北晋结亲后。若是被陆渺抓住任何话柄,他便会领军进攻南夏,而江淮彦此刻还没能顺利登基。
江淮彦浅浅笑了笑,低头看着叶苏。
“好,我依你便是。”
叶苏探头看了看,沈复和肖庄去探路了,林涧一人照看他们的马匹。去江边取水的侍卫已经三三两两地回来了,他们再这么纠缠定然会叫别人看见。
“我去江边洗把脸。”叶苏神色复杂地瞥他一眼,才走出两步便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江淮彦一眼,“我一个人没事的。”
江淮彦表情浅淡,立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如果能确定肖庄就是陆渺的细作,江淮彦便会选择立即杀了他。但很可惜,这几天他已经确认了肖庄并不是叶苏所说的林组细作。他确实受命潜伏在自己身边,但肖庄的主子应该是南夏皇室的成员。
叶苏沿途和侍卫点头致意打招呼,来到江边。
这条江叫做白枫江,始于眼前的这座枫山,主流一直流入中南国境,蜿蜒数百里,大大小小的直流滋养了中南好几个中心城市。叶昭曾经和她约定过,有一天要一起去白枫江的尽头看看。如今她就站在枫山脚下,叶昭却不知所踪,甚至不明生死。
会在哪里呢,修白究竟有没有救下他,中南丢了便不要了,他是她这一世唯一的亲人,是绝不能弄丢的弟弟。叶苏蹲下身,把手探进江水里。
江水清冽,冰凉沁骨,叶苏低下头,掬了捧水扑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的身子不自主打了个颤,这两天脑内混沌一片。
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水,叶苏睁开眼看见湖面里自己的倒影。
一瞬间而已,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那抹残影意味着什么,便被人徒手捞了起来。陷入一个怀里,一双手环在她颈间,冰凉的刀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叶苏垂眸,只能看见一节脏兮兮的小臂,血液混合着尘土泥垢,他带着她飞掠。
身朝车队,叶苏看见江淮彦表情沉冷,持剑追上来。
“放开她。”他的嗓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除他之外,还有几个身着黑衣,以黑纱覆面的男人也朝他们而来。
“杀了他们。”身后的男人声音沙哑破败,让人联想到枯井。
叶苏的背脊漫上温热的湿意,这男人受了很重的伤,正在不停流血。
“不要命令我。”江淮彦冷冷看着她身后的男人,脚下动作更快,随他而来的侍卫也在尽力朝他们身边追赶。随手解决一个挡住去路的黑衣人,眼一眨不眨。
他一身白衣,向来是风度翩翩的模样,此刻却冷漠决绝得不见人情,随手便能要了一条人命。
“那我便杀了她,”那人却忽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嗓音粗哑又难听,却意外有些豪放,“反正今日我必是一死,有个姑娘伴我一同入阴曹地府,不亏!”
骗子!叶苏明明感觉到他的身体是紧绷着的。他想活下去,很想活下去。
“我让他杀了追杀你的人。”叶苏淡声道。
听见她的话,男子手臂肌肉一紧。沉默许久,似乎是在考虑。他脚下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慢了,再拖下去一定会叫江淮彦追上。
“多谢姑娘,段某实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肌肉却依然是紧绷着的,刀锋随时准备刺进她的颈间。
“你是谁?”他轻功了得,衣衫破碎但不难看出是上好的额料子,叶苏忽然对他的身份十分感兴趣,朝江淮彦使了个眼色,微微动了动嘴唇。
杀了他们,叶苏要江淮彦杀了那群黑衣人。
江淮彦眉心微拧,他知道叶苏与那人之间必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信她的决判,挥剑斩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
“姑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