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妍为太子妃,国子祭酒薛预之女薛涴颜为太子侧妃,来年金秋成婚。消息一出,薛家二房欢天喜地,顾夫人的脊梁比往常更挺直了几分。薛老夫人留薛涴颜在福润堂,说了一天的话,赏了她一盒老坑翡翠,一盒和田美玉。
刚回到怡玉楼,小丫头梨儿跑出来悄悄道:“五姑娘,四姑娘正在里面发脾气呢,砸了好多东西。”
薛涴颜笑了笑,将手上两盒东西交给念翠,道:“去库房里锁好。”
环翠道:“姑娘,四姑娘正在气头上,咱们要不要先去夫人那里避一避。”
“避什么呢,”薛涴颜笑道:“姐姐对我有什么误会,要说开才好,避开只会更糟。”
薛涴颜走到门口,一个美人斛正好摔到她脚边,她道:“姐姐生气,也要看着才行,要是伤了自己怎么办?”
薛沅颜喘着气道:“你来得正好,你口口声声与我姐妹情深,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还,你还!”
薛涴颜蹙了蹙眉,道:“你们都退下罢,我和姐姐单独说说话。”
薛涴颜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了,一众丫环纷纷福了福,流水般退了出去。薛沅颜看到只剩下她们两人,怒火更甚:“你明知道我喜欢太子,你还去勾引他!”
薛涴颜眼眸中有雾气聚集:“我问一问姐姐,我与姐姐同进同出,何时单独与太子相处?”
薛沅颜想了想,道:“那为何,太子哥哥会纳你为侧妃,为什么不纳我?”
“姐姐可还记得你在琼华园撞见了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太子人品fēng_liú,哪一个女子不心动,他如今是太子,以后是天子。天子三宫六院本是平常,若是都如姐姐这般整天拈酸吃醋,哭闹争吵,可还有安宁之日?”
薛沅颜绞着手道:“我可以改,我可以改的。”
薛涴颜叹口气道:“姐姐,其他三大世家都或多或少与皇家有联姻,如今太子娶我,只是图个平衡罢了,你以为妹妹想入宫么?皇宫规矩那么多,一不小心便会获罪,累及家人,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似的。”
薛涴颜说着说着,抑制不住内心的苦楚,垂下泪来,薛沅颜想到关于皇宫的种种说法,不寒而栗,呐呐道:“还是你去罢,我这嘴,总是管不好。”
薛涴颜流着泪,道:“姐姐不怪我就好。”
薛沅颜绞着手出来,松香和锦囊都十分惊讶,四姑娘这是气消了?他们上前道:“姑娘这是要回晶瑚榭么?”
“回去罢,她也不容易。”
顾夫人听说薛沅颜到怡玉楼去闹了一场,忙命素月去传话道:“夫人知道姑娘受委屈了,姑娘屋里坏了什么物件,叫念翠列一份清单,夫人再给您买新的。”
“不必了,”薛沅颜坐在一片杯盏碎片当中,道:“库房里还有一些,拿出来摆上就是,反正我在这里也住不长了。”
顾夫人听了回话,心中暗喜,心道这女儿果然是个省事的。眼珠转了转,又命人将薛沅颜叫来。
薛沅颜一进来就埋怨道:“母亲,您这时候叫我做什么,我正烦心呢?”
“你烦心?烦心的应该是我才对。”顾夫人斜视了她一眼,道:“婉儿订了亲了,你还没有着落。”
薛沅颜竖起耳朵,道:“母亲,您要给我定亲?”
顾夫人喝了一口茶,道:“你看你顾表哥怎么样?”
“顾表哥?”薛沅颜道:“他哪里有太子哥哥好看,再说,他病了这么些年,内里肯定亏了,要是活不长,教女儿怎么办。”
顾夫人道:“哪有这样说自家表哥短命的。还有,你别再提太子了,京城里有哪个比得上太子的容貌,就连王屿,也是气质取胜。你要总是这样想,就别嫁了。”
薛沅颜赌气道:“好啊,那我就不嫁了。”
“胡闹,妹妹都嫁了你还留在府里,成什么样子!你想让人家笑话我们二房么?”
薛沅颜不甘地咬了咬唇。
顾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喜欢旭哥儿,也罢,母亲再给你相看相看。”
薛沅颜走过去撒娇道:“孩儿要嫁顶好顶好的。”
顾夫人宠溺地看着她,道:“母亲晓得。”
不久,薛老夫人也知道薛沅颜大闹怡玉楼的事情,把薛沅颜叫过去训了一顿,着顾夫人快些找个婆家好好管束薛沅颜。之后又命紫苏从体己中选了一些好物件,去给薛涴颜摆上。
薛涴颜的怡玉楼,反而比原来更气派了一些。
薛预美滋滋地从薛颂的书房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婉儿就要成为太子侧妃了,大哥看着他的目光,比往常都要和颜悦色,看样子,他很快就能升官了。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他坐得都快发霉了。
管家领着一个人匆匆而来,薛预定睛一看,拱手道:“这不是漕运使大人吗?”
漕运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来:“薛祭酒有礼。”说罢,绕过他往书房去了。
等着接受奉承的薛预闹了个没趣,悻悻然走了。这漕运使,大冬天的出了一头汗,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
薛颂看到漕运使进来的脸色,心头一跳,漕运使颤着声音道:“大人,大事不妙了!”
“何事惊慌?”
“账本,账本不见了!”
薛颂的笔啪的一声落在了案桌上,账本居然不见了?漕运油水丰厚,漕运使每捞一笔,都会上献给他一些,他看漕运使手段不错,明面上的账目也做得巧妙,便睁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