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1/2)

第一二五章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的女护士。

她拍着我的肩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孩子，想开点吧，生老病死，都不是一个人能控制的，咱们还是要好好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太悲伤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看着我，就像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她掏出了纸巾，轻轻地帮我擦掉了脸上的鼻涕眼泪，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放心地离去。

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才想起梅姐早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梅姐现在怎么样了。我赶紧擦干眼泪，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调整了一下情绪，更换了一副表情，赶紧上楼来。

到了楼上，梅姐已经躺在病房的床上了，一切平安、顺利，是个男婴。梅姐虚弱地看着我，脸上洋溢着极度的大痛苦之后幸福甜蜜的笑容。

我拿起床边的毛巾，轻轻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背。我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看着熟睡的小小的他，心中充满了做父亲的喜悦和甜蜜。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做了父亲的事实，但自己确实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他的亲生父亲。我对梅姐说“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梅姐说“我早就想好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儿，都叫申思启。现在是个男孩儿，叫思启更好听、更顺当一些。我姓申，你是小启子，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寄托着我对你的思念。即使以后你到了天涯海角，我只要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就会想起你，想起咱们在一起的时光。”

“在姐姐的心目中，是更想要男孩儿还是更想要女孩儿啊？”

“当然是男孩儿了，”梅姐说，“我丝毫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更想要一个女孩儿呢，因为洋洋是个男孩儿，家里一直缺一个女孩儿，而且女孩儿更温顺、乖巧，我可以每天把她打扮得像一个小公主似的，看着她一天天地长大。可是，因为你，我更想要一个男孩儿，因为这个男孩儿，必定有你的影子，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他就是你化身和寄托，我看着他的时候就像看着你一样，我抱着他的时候就像抱着你一样，他就是小小启子，我以后也会这么叫他的。”

我笑了，对梅姐说“上午药家鑫已经被执行死刑了，罪有应得。下午梅姐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个大胖小子是不是药家鑫投胎转世的啊？”

“你胡说什么呀！”梅姐假装生气道，“不许你这么开玩笑！你是孩子的爸爸你知道吗？孩子刚出世你就开这样的玩笑，你呀你！”

梅姐笑着抬起手想打我，但是虚弱得抬不起来，我躲闪了一下，也笑了。梅姐看着我的脸说“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哦，”我支支吾吾地说，“哪有，昨晚因为知道姐姐今天要生了，心里忐忑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直失眠到天亮，所以眼里有些血丝，刚才想到你因为生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痛苦，所以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没有一点大人的样！”梅姐说，“你看谁像你那样，就要做父亲了还哭哭啼啼的，那么伤感！真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生个孩子，老婆没哭，做丈夫倒先哭了！这要说出去，非让别人笑死不可！”

“我是担心你嘛，”我说，“人家是关心你，你倒嘲笑人家！现在孩子是生下来了，接下来够你忙活的了！我也得经常地奔波在姐姐家和学校之间。”

“以后我终于有事情做了，”梅姐自嘲似的说，“我竟然无聊到这种程度，闲着没事生孩子玩，养孩子玩！我现在倒有些后悔了，因为生完孩子就不自由了，想旅游，去不了，想去打保龄球，去不了，想跟姐妹们疯一把，去不了，因为要带孩子！唉，我真是后悔了！”

“小心被孩子听到！”我说，“孩子以后要是知道了你这么想，等姐姐老了，孩子就不孝顺你了！”

“他要是能听懂他就神了！”梅姐说，“他知道怎么吃奶就不错了！希望这孩子长大了像你，看上去傻呵呵的，脑袋瓜子却聪明得很，将来一定要比你还厉害，一定要考上清华北大！”

“但愿吧，”我说，“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高大英俊，因为咱俩长得都不丑，尤其是你，那么漂亮。人都说儿子像妈妈，女儿像爸爸，很准的。我就像我妈，思启长大了肯定像你，脸蛋俊得没法说。”

“那就好，”梅姐说，“不过像你也行啊，你长得多好看啊！而且身材很匀称，标准的美男子，希望思启长大了也能像你那样高大帅气。”

正说着呢，我的手机响了，是若若打来的。梅姐说“是若若吧？”我点了点头。梅姐说“赶紧接啊，愣着干什么！”

我于是接了，若若说“在哪里呢？为什么一天不跟我联系？别不会是替别人高考去了吧？这可是违法的事情啊，要开除学籍的，替考一次，毁了一生。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今天干嘛去了？”

我说“我的一个同学病了，我正陪他在吉大一院看病呢。”

若若赶紧问“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你信吗？”我说，“是个大老爷们儿。”

“这还差不多，”若若说，“你那个同学病得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