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十月,田地里人手不足,耕种的速度必然很慢,这势必影响到明年早玉米等作物的种植。
我让张老实把工钱涨到了50文一天,还包中午饭。可并无大效果。
如今就算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只要上山去摘一天柿子或砍天甘蔗,怎么也能挣上100多文钱,而且我家还管中午饭。
每天在田地里帮忙的,多是本村或邻村的村民,都是时常来我们家田地里干活的。而且每天的人数都不太固定,每家也就是时不时来那么一个人。
这样的现象,必是村民们知道田地里需要人手,觉得脱不开人情,所以才如此轮流着来。
再涨工钱?这却不太合适了。码头的货场上,干的强体力活,每天40文什么也不包,却是这市面上最高的工次。
对这季节情的人手紧张,我虽也着急,但也只能安抚着张老实克服。但我心中,却是又起了多买人的打算。
十月初十这天,中午饭还没熟时,我正在东外院大门外,看着田地里加上纳家的5口人,和张老实跟他孙子,竟都不足30人,让我忍不住叹气时,余大土司的管事阿伙,竟然骑了马,带领着两辆马车来了。
“农官大人,你今天怎么得空过来?”虽知道他是余土司的家奴,但我也知道他是本厅的农官。只不过,我却依然不太习惯用尊称。
他已快马到我跟前。边利落的翻身下马,边有些尴尬的笑道:“芽儿小姐可别叫什么大人,如不嫌弃就叫声阿伙大叔吧。”
奴籍却是官身,再加上余大土司对我家这头的态度,让这阿伙在面对我们家时,也真是有些为难。
“呵呵。”我轻笑道:“那芽儿以后,就叫你阿伙大叔了。但阿伙大叔也别我什么叫姐,就跟我家里人一样,叫我小名芽儿轻。”这称呼虽显亲近,但应是最合适的了。
他刚应了时,马车上的人却是都跳下了车。两辆马车里,竟不是我初想的是什么贵人,而是各下来了8名挎着大包袱的彝人汉子。不算赶车的,竟整整有16个壮汉。
打量着并不算大的马车,我心里叹服之时,已然有些明白,但还是笑问道:“阿伙大叔,这些人是要来学种植还是进作坊学手艺?”
他虽没直着明说,我却是听明白了。学种植已经有两人,这些人,是余大土司让来给帮忙的。
听完这话,我自是赶紧的道谢。这是余大土司送来的人情,而我家这头,必然会收下,也得感激。
说完了话,阿伙向齐齐站在一旁的18人严肃道:“怎么都木头一样,还不给小姐请安。”
“不用不用,大叔们一路辛苦了,阿伙大叔为我家这事也奔波受累了,还是先回我家稍稍吧。”我摆手时,他们却是已经向我齐齐的问了安。
这时,张老实也已经从路下的田里,赶了上来。
看着很是老实憨厚的16人,都带了大包袱,必然是做好了住在这边,种完田地再回了。
只是这住房问题,真是有些棘手。看来,只有安排到家里东西楼的二楼客房了。
我等张老实给阿伙问过好后,才看着张老实轻笑道:“张大爷来得正好,你跟着一起回正院去吧,等把那16位大叔带到东西楼上的客房安置好,你以后就带着他们帮忙种田......”
…“芽儿。”阿伙打断道:“他们都带着垫盖的东西,让你家管事,给他们安摆进一间打屋,他们打了地铺就能睡了。”
看他说得理所当然,让我真是有些愕然。但也是转瞬,我也就面色如常了。
这彝人里,奴隶们的地位看来真是很低啊,对于阿伙或是更上等的人来说,奴隶真的只是劳作的廉价工具,或是牛马而已。
但我这在现代活了三十几年的人,虽也买过人口,如今也真是有下人伺候,却真的无法在心里做到这一步。
心中叹息,我面上却是淡笑道:“大的空屋倒是真没有了,暂时就住到客房去吧,如今家里正建着房子,以后就宽敞了。”这算得是最合理的借口了。其实大大的几栋仓库房,虽装进了不少的货物,却真是还有大大的空屋的。
我这一说,他倒也真没再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们一行,进了作坊东外院的门。
此时正是收甘蔗的高峰时间,这外院里自是一片热闹。
大门左边,如今摆着很多张的桌子,那是中午时,砍甘蔗的回来吃饭坐的。
我带着大家走到桌前,请了阿伙坐下,又叫了拘谨的16个汉子坐了另外两桌时,张老实就已经去喊他家老太婆提来了甘蔗水熬煮的甜菊花茶。
奶奶此时,正跟着张老太她们,忙活着中午饭,看到我们进来,忙是迎了过来。
看到纳家和方家,两个最小的孩子在门内玩儿,我招手唤来了他们,笑着交待道:“你们两个,快带那两个赶车的伯伯,到后墙边停上车。”
东外院后门那,靠着墙的左边,在那瓦棚下是修了牲口栏的,牲口栏旁边了是留着停车,没堆甘蔗。
奶奶跟阿伙打了招呼后,笑骂我道:“芽儿你这孩子,纳小豹子才3岁多和方小宝也才四岁多,你就指使他们干啥,这可都是只会玩的年纪。”竟是心疼那两个孩子了。
她笑骂完,就转身,看着厨房那头,笑喊道:“纳家婆子,快过来带客人去把马和车停了,再喂喂马。”
刚才竟叫”纳日使”为“纳小豹子”,这意思相同也罢了。现在叫纳老头的老太婆,为“纳家婆子”?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