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书房内已无人影,竹策只在门外看着朵如碗大小,色白如玉的齐眉,就那般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白白辜负其名蕴含的千般温柔,万般缱绻之意。他想到了阿弟出殿时有说过御花园的齐眉开了,要去摘几朵,加之又见了眼下情景,又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却是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花,脚步轻轻地进了明柯的书房。
竹策不像他阿弟兰陶把情爱看得那般重要,他对明柯和任茗二人出了书房又去了哪里是不关心且不想过问的,不过,兰陶在他心上的重量却是远甚于这世间的一切的,因而他见不得他阿弟的心意就那般扔在地上任人践踏,于是,他按着兰陶最可能的一种想法,把那朵齐眉规规矩矩地c-h-a在了明柯书案上的玉瓶里。
c-h-a好了花,摆放好了玉瓶,竹策准备离开这书房去找他那小哭包弟弟去,方一转身,却被地上的一物吸引了注意力。
作者有话要说:
越欠越多了,如果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就好了
小天使们能承受哪种虐度呢orz
第71章 关于下毒
那日白日里凭空出现了一道惊雷,不多时,便有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天色突然暗沉,平白又多添了几分压抑。
在那嘈杂不断的雨声中,竹策仿佛是失了魂魄,跌跌撞撞地行过一道道宫墙,但又下意识地捡着僻静的地儿走,敛了气息,避开了他自己安排在宫里的暗卫的巡哨处,行处越来越偏僻,也不知是要去向哪里。
一个时辰前,勤政殿侧殿书房。
竹策回过身来,被地上的一物吸引了全副心神。那亦是一朵齐眉,其实说来亦无甚特别的,不过是花瓣凋落,被践踏成泥罢了,这般竹策可以想作是那任贵君干的,毕竟那人与主子实在是段孽缘,他是再清楚不过,偏生那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齐眉旁掉落了一方锦帕,而那锦帕上所绣制的花样……
铺天盖地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完全淹没了竹策,他不可抑止地浑身打颤,那些从不曾忘却的过往y-in影在那一瞬间全回来了。良久之后,他勉强定了定神,上前几步,缓缓俯身,拾起了那方锦帕。
边角处,镂空绣了一只鸳,孤单落寞,不成一对一双,散错针勾勒点点水波纹,更显寂寥,确是长孙珏之物。
竹策攥紧了这方锦帕,这是新制之物,长孙珏一定竟是没有死,还待在这宫里,且来此地如入无人之地,此处的明卫暗卫竟是一点儿也未察觉……
竹策苦笑,长孙珏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此物该是他故意落在此处的,只等着自己发现再去寻他罢了。不可不去,不能不去,他和阿弟是长孙珏养大的,只要这人还在世上一日,哪怕明知他会极尽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地利用自己,养恩亦是还不尽的。
抬手把锦帕放在鼻下,轻扇风,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竹策皱眉,竟是含笑花的香味,长孙珏一向不喜在锦帕上用什么香料,这大抵就是他留给自己的线索了,含笑,含笑……竹策猛地想起了一个地方。
……
整个宫城都浸在这瓢泼大雨里,不管是在哪个时刻,天色稍一暗,繁华宫室处便早早挂起了宫灯,只是天色尚亮,那悬挂在屋檐下的宫灯的光芒纵是竭力发散,看上去也不过微光罢了,且风雨飘摇下,只让人觉得那罩子里的火苗脆弱不堪。
失魂落魄地走了一个时辰,竹策终于到了目的地——冷宫。这内宫里,便只得这冷宫有含笑花,宫里最悲哀冷清之地,偏生栽种了听上去便心生欢喜的含笑,亦是再讽刺不过了。
竹策提气纵身,越过了宫墙,进了墙内,驻足静看了会儿园子里的含笑,花被摘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些光秃秃的枝叶,果然,长孙珏是在这里。他心里的恐惧还未消散,但也晓得该来的是躲不过的,反复克制后,竹策扯出个浅淡的笑容,从雨中走进了檐下走廊,一步步,坚定地朝着殿里走去。
轻轻的脚步声从殿门外传来,长孙珏把抄到一半的佛经放在一旁,从跪垫上起身,等了这些时日,那孩子总算是来了。
竹策推开殿门,缓行至长孙珏身前三步的地方,恭谨地跪了下去,“孩儿来晚了。”
“策儿,怎地淋成这般样子,就是迟上个半日一日的亦是没关系的,若是病了,义父我才是心疼。”长孙珏故作慈爱道,他见竹策被淋成这般邋遢样子,眼下一闪而过一丝嫌恶,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伸出手去把竹策扶起来。
竹策规矩地站起身,却是低首垂眸,“知道您尚在人世,策儿实在是开心。”
长孙珏微微一笑,却是深深叹道:“苟活一日便是一日罢了,如今我这般样子……唉。”
竹策一进殿,看到长孙珏那花花绿绿的装束,凌乱不堪的发髻,便瞬间明了了这人是如何避开这宫中耳目的,竟是扮作了尚勇那个疯癫的不成样子的冷宫里的叔叔……而那个人此时不知埋在这冷宫里的哪个角落,竹策对面前这人的手段是再清楚不过了,心里发寒,即使听了他在那里扮可怜,也只敛目不作声。
深深看了竹策一眼,长孙珏亦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嘴角勾起冷笑一抹,准备直接了当的话给挑明了,“策儿,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见竹策的身子抖了一抖,长孙珏顿了顿,却是继续说道:“办完这件事,你们兄弟二人便与我再无干系,如何?”
竹策猛地抬起头,这人竟是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