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哪个嫔妃的用度超了一类的事,一时不知道徐贵妃说的是哪件,就问,“贵妃说的是何事?”
“太后可知道,当年萧家除了萧灵珊外,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徐贵妃一笑。
徐贵妃说到这里,元瑾立刻抬头看向她。
淑太后生性不爱理会这些朝事,自然不知道徐贵妃说的是谁。她也一时好奇,问道:“何人活下来了?”
“便是当年西北候一辈中最小的一个,名萧风。”徐贵妃继续说,“太后娘娘不理前朝之事,难怪不知道呢!当年朝中有人力保萧风不死,靖王殿下与皇上商议着,将他秘密留了下来,投放到了西北边境让他戴罪立功。如今土默特犯界,他因抵御有力立下功劳,皇上封了他一个参将。”
淑太后听了更是皱眉:“还有这事!皇帝怎的如此糊涂,再封一个罪臣呢。”
元瑾听到这话,心中却是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不仅灵珊活着,五叔也还活着,她的五叔萧风还活着!
她没有在权力中心,故不知道这些秘密处置。
家中叔伯皆宠爱她,但五叔更不一样些,他是家中最小的叔叔,两人虽是叔侄,却比平辈还要亲近。他自小便如亲哥哥一般待她,也最为宠她。每次回京都会给她带他搜罗到的,最新奇的玩意儿。原来在山西的时候,五叔就是她最好的玩伴。若是她闯了祸,便让五叔给她顶锅,别人惹着了她,也要五叔上门给她找场子。
他竟然还活着!
其实她应该想到的,萧家一门五兄弟中有三个虎将。若是全部除去,势必会导致朝廷可用之将不足。毕竟靖王只能镇守一个地方,而边界叛乱的部族不少。
所以当时,他们留下了五叔,让他镇守边疆。因他自年少起就跟着父亲四处征战,练就了一身行军作战的本领。
若留在朝中,萧风势必兴风作浪,但留在边疆,萧家子弟血脉中残留的英勇,是不允许他们置边疆百姓生死于不顾的。
五叔还活着!
知道这一点,元瑾心中更是激动了不少。
灵珊活着,虽然也是宽慰。但毕竟她还小,无法负担萧家的重担。但知道五叔还活着,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在黑暗中孤独前行。
还有人撑着萧家的一个角落,虽然是,非常微小的一点。
元瑾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因为,她又听到了徐贵妃继续往下说。
“正是呢。”徐贵妃露出笑容,“嫔妾瞧着也觉得不好,叫他抵御外敌就罢了,何必要封官。他日他若是羽翼壮大了,岂不是朝廷之患么!”
徐贵妃说到这里,莫名觉得自己后背一冷,但等她转过头的时候,只看到薛元瑾低头喝茶。
淑太后也道:“这事哀家自会劝皇上。”
淑太后虽然对萧太后抱着愧疚和同情,但是,这种同情只愿意让她给她们烧纸钱念经,却不愿让萧家的人起复。以后若他日渐壮大,手握兵权了,酿成大祸改如何是好。
元瑾轻握着茶杯,垂头看着水面,眼神却极其冰冷。
徐贵妃之所以煽动太后,去插手五叔起复一事,当然不是她真的为皇帝和朝堂考虑。而是她不能让萧家起来,否则萧家要是再度强盛,第一个算的就是徐家的账。
她不能让徐贵妃得逞,必须要保住五叔!
元瑾脑海中一时闪过了很多念头,她该怎么保住五叔。
皇后娘娘再度进来,说御膳房已经安排好了午膳,只待半个时辰后,移步养性斋即可。
诸位嫔妃太妃也坐不住,便三五结伴,去御花园中赏新春开的杏花。等半个时辰后去养性斋。
惠嫔也邀请元瑾前去:“……如此春光,王妃娘娘莫不同我一道去赏花吧?”
元瑾因惦记着灵珊,便愿意出去看看,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惠嫔娘娘请吧。”
两人先后出了亭子,朝着水桥的方向走去。
元瑾知道灵珊最喜欢那里,她每每生气使闷,便会在那里看湖水。
远远的,元瑾果然看到灵珊坐在亭子里,正看着湖水发呆。
她对惠嫔道:“我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娘娘不如先走着,我一会儿便赶过来。”
惠嫔迟疑片刻,所谓有些不适,不过是内急的委婉说法。她笑道:“那我先走着前面千秋亭去等娘娘。”
带着人先走了。
元瑾正要过去,却看到一路人浩浩荡荡地,从水桥的那边走来。她便闪身隐进了杏花树后中。
为首的是一身绯红衣袍,着银冠的朱询,俊朗眉目,正背着手朝这边走来。身后除了跟着侍卫宫人之外,还跟着个面貌姣好,身着月白云纹缎袄,肤色如玉的女子。那女子怀中抱着雪团。
朱询看到灵珊在亭子看水,轻轻皱了皱眉。
“萧灵珊,你在那里做什么?”
雪团一看到灵珊,却很是高兴,汪汪地叫了两声,挣脱了那女子的怀抱跑到了灵珊面前。
灵珊弯腰将它抱了起来,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抬起头,看了那女子一眼,笑道:“太子殿下身边,倒何时添了这样一位红颜。我瞧着倒觉得有些眼熟,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了。”
朱询听到这里竟脸色微沉,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那女子却有些迟疑:“可是殿下……”
“本宫说退下!”朱询加重了语气,那女子便不敢不从,带着众侍卫宫人退下了。
“萧灵珊,”朱询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