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什么,我便给他们什么,为何却要毁了我?
为什么啊?我想活下去,我想存在,他们虽然让我痛过,也让我变得伤痕累累,但我不在乎啊,我承载你们的生死荣辱欢声笑语,承载一切生灵的轮回荣枯,我是如此欣喜而期待的对待他们。
即便偶尔我会打个盹,一个喷嚏会不小心毁掉很多生灵,但我一直对你们予取予求。
为什么他们却让我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们又要突然出现想要来杀掉我?
梦貘意志很薄弱,似乎马上便会崩溃一般,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地底钻出,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向上,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身上,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江独秀,情绪激动的时候,指甲甚至都控制不住力道,将气泡戳出一个坑来。
梦貘发出最后的哀鸣……
为什么你们的能力这么强,却要帮助这些狡猾而又忘恩负义的人类?
为什么你们不肯挽救我?
为什么我要面对这样的命运,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成魔?
为什么你们不能阻止这一切?
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掉,我不想被毁灭,我更不想入魔!
江独秀清清的注视着疯狂的少年,却无法回答他的质问,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的神魂变的混沌最终入魔。
不是他不肯求,也不是他放过梦貘,而是他能力有限,有人拿梦貘转嫁因果,而梦貘也确实吸收了这一片生灵的生机,再加之后来它在心神失守的情况下,曾经做下恶事,因此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了。
这事间万物,自有天定,江独秀不过是一个修为刚刚跨入门槛的修士而已,他在人类里兴许还算的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当他面对整个天道,那也不过蝼蚁儿罢了!
越来越多的黑sè_mó气从地底涌出,缠绕在少年的身上,而他的眼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色,如同血液一样,几乎看不到瞳孔。
原本虽然疯狂但还保存着一丝理智的少年,似乎随时都会成魔的样子,江独秀再不能耽搁,那怕心中对少年也曾抱有同情也一样不得不出手。
“破邪——”
斩龙刀出,斩尽天下诸邪,魔也罢,仙也好,惧逃不过斩龙刀一刀之威,它曾斩过真龙,饮过龙血,龙尚且能够灭之,更何况现在一个刚刚半魔只能靠着梦境折腾一下的神兽。
江独秀这一刀太过果断,太快,太狠,梦貘举手去档的时候,已经晚了。
江独秀这一刀直接将他劈成了两伴,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陪葬品捏碎,神魂便被推挤出了破败的身体,梦貘发出凄厉的尖叫,这是神识攻击,江独秀的脑海里仿佛有刀子在搅一般的疼痛,可是他却硬撑了下来,再次挥刀——
“不——”
不甘心的梦貘拼命的向地下遁去,眼看即将逃脱,可是最后还是被刀子追了上来,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没能一刀将他斩落,但是那一刀依然伤了他的神魂,神魂受伤与ròu_tǐ受伤不一样,痛苦的感觉仿佛被放大了百倍不止,他再没能坚持下去,被身后一股吸力瞬间拽到了一个黑漆漆阴寒冰冷的窄小空间内,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般卧倒在地,别说反抗了,他甚至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被禁固了,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他便可以辨别出自己现在的情况,绝望袭上心头,梦貘不甘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接下来可能的折磨或者死亡!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能够硬撑着神魂被刺伤的危险也要挥出这一刀的江独秀同样的不好过,在确认它已经被封进了斩龙刀里以后,他硬撑着没有倒下去,伸手将梦貘尸体旁的数个气泡吸到了手中,准备走人,可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是快,一道黑景突然窜出,放出一个锥子一般的东西冲着他便攻了过来,江独秀没有防备下躲的有些狼狈,便是再小心,也被对方蹭了胳膊一下,便只是这一下,他便再没能坚持住,脚下一轻,便倒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他明白那东西上毒已经晚了,失去意识前,他只来得及将扔出一个结界来将他与那些困住了队友的泡泡们全部笼罩在其中,至于这结界能在敌人的手下撑多久,是否能够等得来援手,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而在江独秀不有关系的是,在他毅然跳进地底裂缝的时候,整个山体便被浓雾笼罩了起来,阻档了所有人的视线,而后,梦貘虽然身死,但是外面的浓雾虽然落弱了许多,但是却不曾退去,只不过免强变的可以视物而已,只要超过一米,便什么也看不清了,所以就算是江独秀他们在山上消失个几天几夜,只要这雾不退,山下的人便不可能知道上面的情况,也不会有人敢上山来寻他们。
所以援手什么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那些剩余的队员上来了,也就未必是这个突然蹦出来的魔物的对手。
远在几十里外的海城,沈无忧正与元清对着一批刚收上来的古玩进行鉴定,突然心头莫名一慌,让她下意识的抚住胸口,眼睛露出一丝迷茫来。
修士讲究因果,但凡有不好的事情,天道都会降下预警,所以沈无忧实在是无法放任那种不好的预感置之不理,她不知道是自己接下来会遇上事情,还是周边的亲们们会出事,第一时间就打给了婆婆,得知她与阿公好好的在家里晒太阳,两人都没有问题,接下来也不打算出去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