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凝笑了笑,片刻便皱起眉头,“爹爹虽已下了决心,可保不齐祖母那里会再生事端,若是此事今日不解决,恐怕日后会更加棘手。”
小六子点点头,“三小姐想必早已经有了对策……”
夏梦凝不可置否的笑笑:“此事,还需要你从中多加进言才是。”
夏川渊到了荣福堂,先是把程古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了谢氏,岂料谢氏只是面色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就说吧,想要怎么处理此事?”
谢氏如此直白的态度,倒让夏川渊不知该怎么说,可是事情总是要解决,既然不得不这么做,那就必须要说了。
想到这,夏川渊便把解决的方法说给了谢氏听,还未说完,谢氏便怒目圆睁,“不可,把嫡出的大女儿送去庵堂,亏你想得出来。”
夏川渊面色尴尬,不过却还是紧抿了嘴巴不做声,谢氏瞧见了他的样子,心里知道自己的儿子的性子,是个倔强的人,想到此处,谢氏觉得自己若再像以往一样强力的更改反驳他的已将,恐怕会引起母子之间不必要的生疏,不如徐徐图之,也好过平白的生疏了情分。
“你要把溪儿送进庵堂去,那你可想到你妻子会否同意,就算是方氏你能摆平,那镇国公府那里呢,岂能是一朝一夕就能说服的事?”
夏川渊用手指摩挲着茶碗上的图样,“母亲,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无非是不想去得罪镇国公府,可眼下事情迫在眉睫,你说,如果不这样办,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谢氏被夏川渊说了一通,心里不高兴起来,看他的眼光也变得有些不虞,道:“你以为把溪儿送出去就万事大吉了,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人家心里会不知道,你把这京城里的人都当傻子了吗?”
这样直白的指责,让夏川渊白了脸,就算是自己提出要把溪儿送去庵堂,可母亲这样说自己岂不是把自己说成了那等不顾亲情只顾利益的主,夏川渊心里有了些疙瘩,自记事起,母亲对自己的教育便是很严格,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读书,甚至于自己交往一些什么朋友,都被母亲管的死死的,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许是被管教的多了,直到现在,自己的儿女都已经成年,可母亲还是总想着来插手自己的事情,别人家的母亲,这个年岁都是晚年享清福了,可是自己呢,虽已是年近四十,却还是像个孩童一样,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禀报过母亲之后,才能放手去做。
想到这,夏川渊的心里忽然上来了一股反逆感,自己已经这么大了,根本就不需要母亲从旁指使,何况向来母亲的话都是说一不二,很多时候,说是与自己商量,其实最后都是她拿的主意,自己只管按照她的指示去做,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根本不曾有过一点自由,相反,自己更像是母亲手中的棍子,她说往哪,自己便要往哪去,否则,便会很长时间生活不安宁。
“母亲,此事儿子已经下定决心,万望母亲不要再多加言辞。”
说完话,夏川渊便站起身,谢氏没料到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这样对自己说话,立刻便出言阻止道:“你给我回来。”
许是被谢氏从小便掌控惯了,夏川渊的身子不由得停下来,却还是未转身,只是停在原地。
谢氏从椅子上站起来,陈妈妈忙过来扶住她的身子,谢氏拿着拐棍,颤巍巍的走到夏川渊面前道:“如何?现在是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难道你认为我能害你吗,我做的一切,我所想的一切,都是以咱们这丞相府能够更好而做的说的,你刚才是什么态度,是对母亲应该有的态度吗?”
夏川渊听了这话,转身退后一步,向谢氏躬首道:“是儿子的不对,母亲不要动怒,保重身体才是。”
谢氏的面色有所好转,不过还是难消心头的怒火,“我不同意你的做法,只是因为溪儿是咱们府上的嫡出大小姐,你若是这样做了,别人面上不会说,背地里保不准会怎么说咱们丞相府的小姐。”
见夏川渊没做声,谢氏看了看他,心里的优越感又噌噌的生长起来,面色威严的说:“依我看,这程古已经死了,可溪儿却没办法再嫁过去,未免京城里的人说三道四,咱们就从府里的庶女中再挑一个年岁相当的,与那程古结为夫妇,买一处宅子让她去那里给程古守着便是,这样一来,也算得体,毕竟,没有嫡出小姐去给死人守寡的道理,这庶女,也算是咱们丞相府的一点心意,旁人也没办法再从旁质疑,你也能捞得一个不偏不私,刚正不阿的好口碑。”
一番话说出,夏川渊立刻抬起头,死死的盯住谢氏,嘴唇有些抖动,“那依母亲所言,府上哪个小姐合适呢?”
虽是这样问,可夏川渊早就听出了谢氏话里的意思,悠儿然儿还小,只有凝儿只比溪儿小两岁,母亲话里的意思,便是让凝儿替姐守寡。
荒唐,简直荒唐到无以复加!
且不说此事一旦付诸于行动后会被人所诟病,便是凝儿和世子的关系,也不容得自己这样做,现在形势多么紧张,若是得罪了世子,怕是要没好日子过了。
谢氏未听出夏川渊话里的意思,只是面色淡淡道:“凝儿只比溪儿小两岁,也只是个庶出的,便让她代姐守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