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是你也别忘了,严谨是璠玙人,而桃妖的身上,一半是璠玙的血,一半是草原的血。所以桃夭能和你说流利的北蒙话,却长了一张妖艳的脸。至于严谨,如果证实桃夭就是桃妖的话,那他的身份也会不一般,绝不是平常百姓那么简单。”谢夙卿忧愁的说道,“军政司的司马暴毙身亡了,原来的司监上了位,而现在,桃夭依旧是司马夫人。”
谢夙卿透露的信息让人产生遐想,一听就能听出其中的问题来。
“让一个王庭的侍女陪我去蒙托一趟吧,我自己惹下的祸,自己承担。”谢夙卿坚定的说道,眼睛发亮,宛若天上的星子。
乌鲁拉和阿卡兰都知道,谢夙卿的自责是因为,严谨是跟着她一起来的,而严谨若是刻意隐瞒了桃夭的身份,那即是大错。
乌鲁拉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但是是我的责任,我担心,璠玙的手伸的太长了。”谢夙卿的语气依旧坚定,不容置疑。
乌鲁拉叹了口气,道:“你先休息吧,明日我让原来的侍女过来。”
谢夙卿也知自己身体疲惫了,不再逞强,便去了原来的帐子里休息了,谢夙卿离开的这几天,布什王妃的伤好了一些,如今已经恢复了清明,整日以泪洗面,不知道的人,一定会可怜这个女人,埋怨上苍为何要夺去这个女人的孩子,殊不知,这孩子,是她亲手葬送的。
布什王妃醒来就闹,闹着要回去布什,乌鲁拉之前还能堵住布什王的口,可是现在,他堵不住布什王妃的口,这会让天下人都笑话他,太不近人情。
在谢夙卿回来的同一天上午,布什王就携着王妃一起往布什去了,谢夙卿忘记了问这回事,乌鲁拉也没有提起,他希望,谢夙卿这次去蒙托,不要太快回来,远离灾难。
深夜,乌鲁拉依旧埋头在灯下,批改军务,一双纤弱的手执起一件秋色披风,温柔的盖在了乌鲁拉的肩上,乌鲁拉蓦然抬首,正撞入了一双春水般的眸子,乌鲁拉和煦的一笑,吻在了一只白皙瘦弱的手背上。
“王,早些歇息吧。”女子的声音粗犷,沙哑低沉,像是一块新鲜的草皮不小心落了个炭下来,烧坏了草皮。
再看女子白净的脸蛋,忽然觉得,这声音如此的愕人,样貌与声线极其的不相符,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交叉。
女子开口很小心,很温柔,可是她一开口,整个寂静的大帐里都是她惊悚又突兀的声音,她自己似乎也很不自然,神色间带着难掩的羞愧,垂下了头。
乌鲁拉却是温柔的一笑,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拂平了她蹙起的额头,他道:“说好的,以后不要再蹙额了,还有,即使人人都说你的嗓子不好听,可是我觉得很好听,很特别,能够让我在人海中,很快找到你,即使是来世,我也可以通过声音去找到你,所以,请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会让我很受挫的。”
乌鲁拉的话,让他美丽的王妃,扎丽丝笑了起来,眼眶里一片晶莹的泪花。
扎丽丝,拥有天使般的容貌,却败在了一个铜锣般的嗓子上,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讲过她自己的故事,可是在大婚chū_yè,她将自己的故事都讲给了乌鲁拉听,因为乌鲁拉是她今后,要托付一生的男人。
那夜红灯绰影,喜庆的日子,总让人的心也跟着放松起来,可是有一个人,怎么也笑不起来,她就像是一朵一直被人安置在阴凉处的向阳花,终年见不到阳光,终年不能朝阳微笑。她爱蹙额,从她八岁那年,就爱蹙额。
人人都说,她是被宠大的孩子,的确,她是东单州长的女儿,有一个富庶的背景,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并不快乐。人人都说,她被宠的骄横跋扈,无法无天,没有这个父亲根本就嫁不出去,她知道,前半句话是错的,但后半句话说的不错。
她没有骄横跋扈,无法无天,她会将自己埋在小小的空间里,她宁愿不去面对其他人,为什么别人会传出谣言去诋毁她?恐怕,只是因为她粗犷的声音吧,那样铜锣般的声音,深夜都会将侍女吓醒的声音,又不知道吓跑了多少人。
她多么怀念啊,自己的声音曾经也是正常的,如同其他女子那样,娇羞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你是个怪物,可是,自从八岁那年,她再也没有听过自己原本的声音。
大婚当夜,乌鲁拉醉醺醺的走进了大帐,扎丽丝静静的望着他,没有开口,她害怕,她一开口,便会吓跑眼前的男人,这事儿,曾经发生过许多次,所以,她没有开口。
乌鲁拉朝她微笑,笑容和煦如春风,温柔似水,可是,眼里并没有父亲看母亲那样的爱意,他不爱自己,她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乌鲁拉吹了灯,走到床边,她很紧张,紧张的扯住自己的衣角,不敢动弹,她闻见浓重的酒气,还有乌鲁拉身上,越来越清晰的男人味道,乌鲁拉走到床边,搂着她的腰,躺了下去,她无比的害怕,乌鲁拉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男人。
她小声的啜泣,只身来到王庭,离开父亲的庇佑,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去面对生活。
或许是乌鲁拉听见了她的啜泣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点亮了烛灯。
扎丽丝的衣襟半解,垂着头,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乌鲁拉开口问她:“怎么了?想家了么?”
扎丽丝没有听过如此温柔的男子的声音,她曾经期盼着,自己也能得到像母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