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使君……”
“是萧使君啊!”
“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姓邓的已经升任将军了?墨九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却见萧乾也冷冷一笑。
城门处聚集了许多久,显然邓鹏飞是有备而来,专门对付萧乾的。可也有一些人对萧乾有敬畏,不太敢相信似的,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才敢行动。不过,城门处更多的禁军都是邓鹏飞的人,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受制于走南的邓鹏飞,一时间,刀枪霍霍,却不知如何是好。
静寂一瞬,北风呼啸而过。
很快,风中便传来邓鹏飞挣扎着嘶吼的声音。
“兄弟们,听,听我说……这个萧乾,已不再是南荣的枢密使,也不再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了……他是北勐大汗的亲外孙,是北勐的世子爷,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你们以为他会一心为了南荣征战吗?兄弟们……兄弟们醒醒啊!珒国一亡,北勐眼看就要对付我南荣了,有此子在,南荣何以为安?”
“住嘴!”孙走南手上的利刃划破了邓鹏飞的脖子,“再吼老子宰了你!”
邓鹏飞脖子吃痛,鲜血淌在了胸前的甲胄上,他瞳孔一缩,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悚意。可事关重大,他也是一个有点血性的男人,只顿了一下,又扯开嗓门儿大声喊叫起来。内容无非就是萧乾北勐世子的身份,还说陛下已经下旨逮捕萧乾,要把他押解回临安审讯……
孙走南气得够呛,但萧乾没有下令,他不便下手。
风雪中的萧乾,冷冷坐于马上,始终未语,头顶的红缨,被寒风刮得仿若一抹飞扬的鲜血。
见状,人群里有人窃窃,也有更多的人,慢慢上前,把萧乾一行围在中间。
“萧使君,先放下邓将军!”一个校尉大着胆子,与萧乾讲条件,“不要逼我们动手!”
萧乾下巴一抬,望向那群人,危险的眸子眯了眯,答非所问:“迟重呢?让迟重出来见我!”
几名将士微微垂头,似不敢吭声。邓鹏飞却是哼了一声,“迟将军如何肯见你这乱臣贼子?”
“他不肯见我?”萧乾又点点头,声音悠然,“也好。”
后面两个字,他说得极淡,除了墨九几乎没有人听见。
可她分明听出一点他松了一口气似的无奈。
不管迟重是为了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他选择保全自己,都是人之常情。
每个人的性命都很贵重,每个人都有家小,没有人应该为了别人去死。更何况,迟重是南荣人,是血性男儿,若知萧乾身份,没有亲自缉拿,而是回避,想来内心已是挣扎不已了……
“邓鹏飞!”萧乾一字一顿,目光冷冷剜向他,“我且问你,朝廷旨意何在?”
“这……”邓鹏飞被走南压得脖子都抬不起来,弱弱地抬头看了萧乾一眼,目光有些畏惧,又赶紧低下头,“末将是得的临安口谕,务必在使君入汴京城时,捉拿于你。圣旨……圣旨应当还在赶来的路上,风雪甚大,没有那么快。”
冷不丁的,墨九突然有些想笑。
是谁要拿下萧乾?是东寂吗?她不敢确实。可这一步棋,确是算得精啦!
先是迟重来信,让萧乾入汴京城整肃兵马,合情合理。
那么,汴京城肯定不宜大军入住,萧乾一定会把大军留在涧水河。
这样一来,孤身入城的萧乾,自然逃不脱邓鹏飞的围捕。
而且,不管有没有圣旨,邓鹏飞要出手抓萧乾,都只有这么一个萧乾疏于防范的机会。
一旦错过,也许往后再无时机……
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南荣兵马,墨九心里掠过一抹悲哀,很快就揣上了一只“怦怦”直跳的小兔子。
从禁军士兵的犹豫的神色来看,他们目前形势,着实危险。
事实上,不管萧乾与南荣哪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对上,这些人也许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支持萧乾。然而,萧乾的身份不同,一旦他被认定是北勐世子爷。那么,在一个崇尚忠君爱国的时代,哪怕这些士兵都曾经与他一起餐风宿露,一起出生入死,他们也将会绝决的选择该选的阵营。
国之大事,重于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