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外头就有人来回话,说是大夫已经请了来。
张氏打发了姚妈妈回去回老太君,“这里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与老太君提起,免得老人家受不住。”
“是。”姚妈妈快步离开,还不忘了嘱咐人好生在这里看着,若有个什么不对立即去传话。
整个中秋,侯府就是在慌乱的请大夫看病之中度过的。赏月之类的事完全都没做,连换了三位大夫,都说白永春是气急攻心,指不定头上也出了什么大的症候,这才导致了双手不受控制,口舌也不利落。
张氏闻言大哭了一场。听那小厮说这病只能靠曲太医,许还有一丝希望,忙就要亲自去请人。
白希暮拦住了张氏。
“母亲不要乱了阵脚。如今天色已晚了就是找到了曲太医府中也人已经歇着了。父亲的病既然得了,就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治得好的,也不急于这一时。这会子还是先好生歇着养精蓄锐才要紧。等明儿个我亲自去请曲太医。”
张氏看着白希暮那镇定的模样,悬着的心着实安定不少,这会子不禁感慨儿子长大了,越发的有担当了。似乎一切事情都教给他去做,她做母亲的只管全心依靠着儿子就可以。
张氏难得如此温柔的道:“好,就听你的。”
拔步床上的白永春早已经急的快要没力气,这有口不能言的滋味儿太难受了。明明一句话就说得出的真相,就算人都不信,自己好歹说出来能畅快一些也不至于如此憋屈。可是他说不出!
他现在算是明白那个毒辣的小娼妇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有话说不出,听着别人说的不对,想插嘴又不能,这样的感觉虐身还是小事,最虐的是他的心。
白永春就是在这样焦灼的情况下沉入睡眠的。
与此同时,齐妙正靠在白希云的怀中,仰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
白希云靠着贵妃榻,怀中搂着齐妙,夜风清冷,他用大氅包裹住怀中的人,盈了满怀的淡淡花香和女子特有的幽香,只是这样一同坐着,白希云都觉得幸福的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
“阿昭。”
“嗯?”
“你说这会子侯府会乱成什么样?他们能请得到曲太医吗?安陆侯夫人和老太君会不会背后在骂我们?”
“傻丫头。这会子想他们做什么?”白希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咱们只管过咱们的日子。”
好吧,她其实是怕白希云心存芥蒂,想不到他竟然比她还要看得开呢。
齐妙便不再纠结,转而问:“皇上让我照看万贵妃的脉,这倒是不难的。只是我不大了解万贵妃的人,觉得她有些冷,又有些阴晴不定的,我怕触怒了万贵妃,你给我说说,我要注意些什么?”
看万贵妃对待白希云的样子,就知道白希云是个成功案例,齐妙自然要仔细问问,免得出了差错带累了他。
白希云噗嗤一笑:“你这小脑袋,整日里不得闲都是这些事儿,难道不累得慌?万贵妃外冷心热,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你在她跟前只需诚恳待人,不要说谎话来诓骗她,其余的便没有什么了。”
齐妙正听的兴致勃勃,想都一一记下来去执行,想不到白希云这位资深的万贵妃义子却只给这么一句建议。
齐妙道:“你未免太敷衍了。万贵妃可是宠冠六宫,我在她眼皮子底下难道只说实话就成?”
“对啊。你想想,我与万贵妃相识的久了,其实成长至今许多习惯脾性都是受了万贵妃的影响,就连看人也是。你看我这样喜欢你,那你在万贵妃跟前也只做平日的自己就行,我保证她也会喜欢你的。”
这人是从哪里血来的这一些油腔滑调?喜欢这种话是一个古人可以脱口而出的吗?
齐妙好笑的摇摇头,与白希云先相拥赏月,间或说一些家常话,不知不觉之间,齐妙就靠在白希云的肩头渐渐睡了。
白希云舍不得叫醒她,也舍不得这一刻的静谧和温馨,便只拥着她,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面看着寂静的夜空。
一旁服侍的玉莲和问莲见主子如此温馨,自然不敢打扰,只远远的守着等候吩咐。
过了片刻,见白希云还不唤人,这才悄然靠近,压低声音道:“世子爷?”
白希云点了点头。
玉莲和问莲立即将齐妙轻手轻脚的抬进卧房去了。
白希云揉着僵硬的手臂和发麻的肩头跟随在后,打发了人都出去,便与齐妙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齐妙才刚将早饭预备妥当,往外头就来了人传话,说是曲太医带着一位老嬷嬷来了。
如今庄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白希云和齐妙的真实身份,对他们的敬重更深了,回话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做出什么不对的冲撞了主子。
齐妙听是曲太医,知道不是外人便出去迎。迎面却见曲太医和万贵妃身边的吴嬷嬷一同来。
齐妙心下微讶,却面色自然的到了近前,笑道:“曲太医,吴嬷嬷。”
吴嬷嬷笑着颔首道:“贵妃娘娘担心世子的安危,特地安排了老奴在这里伺候。
齐妙忙冲着皇宫方向行礼。
“多谢贵妃娘娘思虑周全,吴嬷嬷可用过早饭了不曾?”
“回世子夫人,奴婢已经用过早饭了。”
齐妙却不信,强拉着曲太医和吴嬷嬷一同用了一顿家常的早膳。
吴嬷嬷先前听了万贵妃吩咐去张氏身边呆着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