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看着人的眼光,却真挚的让骆咏和管钧焱都感觉到动容。
他们与白希云相交至今,自然了解他的性情,着实也不习惯他忽然如此感性,便就都拍着他的肩膀道:
“忽然就说这么肉麻的话来。既然是拜把子的兄弟,自然比朋友更亲密一层,更加的用不着说这么多。”
“大哥说的是。”管钧焱说话直白一些,想起放才二皇子的一言一行,便道:“不过从前倒是我以小人之心了。”
“怎么?”白希云挑眉,疑惑的看向他。
管钧焱低声道:“从前我总是觉得二皇子看人时眼神不大对,总是透着一股高高在上优越感,这可以理解,因为他是皇子,生来就是优越的,只是他瞧二哥的时候我总觉得似隐藏着一些什么情绪,而且他对二嫂又似有些不一样……”
“阿焱!”骆咏听了禁不住开口唤住了他,这种话就算是再亲近的兄弟,当面说出来也是很不好的。一则是叫兄弟落了面子,二则是叫挑拨了人家夫妇之间的感情,更何况齐妙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这话说来着实是太委屈了她。
管钧焱明白骆咏的顾虑,但他素来不是那样“婆婆妈妈”的人,直率的习惯了,对着兄弟更说不出拐弯莫角的话。
“二哥,你别怪兄弟多嘴。今日二皇子所作所为,弟弟瞧着他的确是够义气够兄弟,只是他看着二嫂时,眼光也的确不大一样。当然我不是在说二嫂不好,二嫂是个好女子,我说的单纯是二皇子。”
“不叫你说,你还偏要说了是不是?”骆咏拉着了管钧焱。
管钧焱甩脱了骆咏的手,继续道:“我看出了自然要与二哥说的,免得二哥被兄弟的义气蒙蔽了没有了防备。”
骆咏气的脸色涨红:“你二哥足智多谋,什么事情看不透,需要你多嘴?”
“看透看不透都是要说的。”管钧焱道:“反正二哥,皇家的人自小就生在那个圈子里,脑子里想的都是宫闱斗争倾轧之事,你也别太单纯了,不可尽信人啊。还是有所保留的好。自古以来天下就不乏为了个女子毁了江山的帝王,虽然二嫂不是褒姒妲己那样的女人,可是她有他们那样的美貌也的确是危险的。弟弟言尽于此,二哥你若是生气,大可以骂弟弟一顿便是了。”
管钧焱说罢了,便抿着唇紧紧的盯着白希云。
骆咏叹息的拍了下白希云的肩膀,一时无言。
白希云道:“我哪里会骂你?你说的是对的,我会仔细的。”
其实,早在他刚刚被皇帝请入宫中陪伴下棋,后来又得了皇帝赏识,亲口封为太子少傅,且齐妙又展露出医学上的才华,得到皇帝与万贵妃的重用起。白希云就已经感觉到了二皇子态度上细微的变化。
从前在他彻底落魄时,二皇子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的。那是出于强者对弱者的同情与帮助,也是二皇子的善良。
然而当他渐渐好转,逐渐变强,日子也步入了正轨之后,那样一份纯然的帮助也逐渐在不知不觉的变质。
这就是人的本性,有些时候看着别人过的不好,还能伸出援手,看着别人过的渐渐好起来了反而会心生别扭。
二皇子位高权重什么都不缺,他没有理由去妒忌任何人的。但是白希云的确在有一段时间感受到了二皇子的别扭。
尤其是后来他也发现二皇子看齐妙时眼光的不同,包括今日他竭力掩饰和隐藏的。
他不想揭穿,是因为二皇子在尽力的克制自己,不去做出逾越规矩伤害兄弟情分的事,感情之事最是无法预料,更是无法自控的,若是他真正做出伤害了他和齐妙感情的事,那自然是无法原谅,可是二皇子在负面情绪波动之下,也不过是别扭了短短的一阵子,就照样开始对他这般好。
虽然他对齐妙那般的关切,其中不乏男女之情的成分。但是白希云还是无法去怪他。
只是想不到这样复杂的情绪,和二皇子那模样露出的端倪,叫骆咏和管钧焱都看出了不妥。
“大哥不必担忧,其实三弟说的话,我都知道。我更明白三弟对我的一片苦心。”白希云叹息道:“只是这世界上不是除了黑就是白,有些时候也着实是难办的。”
“我们自然知道。”骆咏叹息道:“三弟说的这些你虽然要放心上,却也不能一直压在心头,毕竟往后你与万贵妃和二皇子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这些话做哥哥的告诉你,你千万要听,二皇子是万贵妃的儿子,若是真将来有一日他犯了错,那万贵妃必然还是护着自己孩子,你这个义子自然是要靠边站。”
说到此处,骆咏也不无叹息的道:“这世上护犊不讲道理的母亲多得是,若是做儿子的瞧上了什么女人,做母亲想尽办法去帮他夺来呢?”
骆咏的话,让三人同时不自禁想起了老太君。老太君着实是这类糊涂母亲的典范。白永春觊觎儿媳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老太君就是从未想过这件事道义上是否说得通,一味的煽风点火要达成儿子的愿望。这样的母亲明摆着是专门为了培养出各类犯人存在的,白永春落得今日残废,一大半要归功于母亲。
“罢了,我们的担忧你都知道,此事暂且搁下,我们也不会在弟妹跟前胡说。”骆咏道:“这会子你还是好生回去安慰弟妹,我们便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管钧焱也打趣白希云:“若是再耽误下去,二哥可不是要焦急死了?这会子就已经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