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愿意做她的出头鸟,好歹去做个戏。
思及此,张氏忙追着出去,笑吟吟的道:“听说齐氏种植了很多药材,我一直没机会得见,也想瞧瞧呢,今日沾了安郡王妃的光,到时要一饱眼福。”
老太君见有台阶,立即跟上:“既如此,老身也同去,陪伴安郡王妃同游如何?”
安郡王妃心下对安陆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很不喜,觉先前是觉得他们谈吐小家子气,毫无贵门风范,倒是沾染了许多市井妇人的气息。人家白希云夫妇已经将疏远做的那般明显了,他们现在还要跟上来,就像是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却引人厌恶。
安郡王妃等客在心里已经对张氏和老太君的印象非常之差,但这里是白家,他们是客,自然也不好开口。
张氏扶着老太君的手臂跟上他们,就料定了齐妙和白希云在外人面前总要做足孝顺的样子的,否则岂不是自己打脸?是以前头的人出门乘车,他们也吩咐人预备代步用的小巧油壁车,一路往沁园而去。
张氏与老太君乘坐一辆马车,心内还不免得意,稍后去了沁园只管见机行事便是。
不多时到了沁园门前,白希云下了马车,就先体贴的扶着齐妙的手臂,让她稳稳地踩着垫脚用的红漆木凳子下了马车,待她站稳,下人立即将马车赶去别处,将沁园门前让了出来。
齐妙便与白希云做请的手势:“安郡王妃、小姐孙公公请。”
陈静芳扶着安郡王妃迈步上了台阶,苏公公随后,在后便是在四婢女和管钧焱簇拥之下的齐妙和白希云,张氏与老太君被落在了最后。
二人上了台阶,谁知刚到门前,却见小丫头正赶着来关门。
老太君见状,双眉倒竖的尖声道:“这是做什么!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狗奴才,还不退下!”
她这般呵斥,声音着实用足了力气,甚是洪亮。莫说安郡王妃等人就在前头几步处,就是隔壁院落的恐怕都听得见。
老太君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让人看看白希云夫妇是如何不孝的。
她的声音果真成功的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见安郡王妃和孙公公都看了过来,老太君愤然道:“齐氏,你这是何意思,怎么我这个做祖母的,还登不得你沁园的门吗?”
张氏不等齐妙开口就已经则骂道:“齐家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去了一个韩氏,来了个苗氏,三个闺女教坏了两个,也不知道一个个的恶毒心性是不是就随了那个妇人!”
苗氏自从被齐将军带回去就被关了起来,至今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贵妇整日里被关在厢房里不得交际应酬,很快就已经传开了。有人问到齐将军,齐将军也只是摇头叹息说是什么家门不幸,不该让疯婆子出去害人云云。这般一传开,苗氏的恶名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张氏如此说,着实是有些粗鄙了。但是利用苗氏失德来说事儿也的确是最能打击齐妙的,女子在婆家的德行表现全是在娘家血来的,苗氏上梁不正,自然会遭人非议。
老太君冷冷的望着齐妙,眼神中充满了对后辈的不敬于她的失望。
老太君并不是是一个慈爱的人,但是眼中充满了慈爱的情绪,叫人瞧着便不大可信。
安郡王妃已经拧了眉。
看来外界传言不假,这白家门庭之内到底还是存在许多不可宣之于口的秘事的。单单只看白家的老太君和安陆侯夫人,这两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气,根本是滋事的祸根,就是没事儿也要搅合几分的。
孙公公是万贵妃跟前的红人,眼瞧着张氏这样说,已是打算为齐妙出头了。
齐妙是白希云的心头肉,白希云又是万贵妃的心中宝,他哪里会连这个利害关系分不清?
只是没等他开口,齐妙已经笑着道:“老太君息怒,着实是因为孙媳如今怀有身孕,衣食住行如今都格外小心,孙媳也不是天上的神仙,虽然会医术,可也不会起死回生更不会金刚护体啊,着实是从前被人下毒吓怕了。是以,有给人下毒前科的我是不敢放进来的,还望老太君看在孙媳腹中怀着的是您的重孙子,就不要动气了吧。”
张氏脸色铁青,“齐氏,你!”
“您何必如此焦急?我难道不留神指名道姓将您说出来了?”齐妙疑惑的皱着眉垂头:“对不住,对不住,人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我这已是反了病了,怎么能将这种事说出来呢,到底已经折进去您的乳母了。难道还能叫听到的都杀人灭口?不行,还是快关门吧,冰莲,关门。”
“是,夫人。”冰莲、玉莲几人强忍着笑意上前去,不管张氏和老太君的怒目而视一把将门推上,还发出了“咣当”一声响。
门外的老太君和张氏面色已经黑如锅底。才刚来时在马车上有多得意,这会子就有多愤怒。齐氏这是存心的!若是不让他们捞时候就可以制止,现在哄骗他们到了门前才说不许进,还将那种事情也当着外人的面儿说出来,根本就是存心让他们难堪!
二人显然都已经忘了齐妙根本就没有请他们来的意思,是他们硬是要跟来的。
老太君怒瞪着沁园新油漆的绿漆大门,狠狠地啐了一口。转回头,看到张氏睚眦欲裂的模样,狠狠的哼了一声,就高声吩咐一直跟在后头默不作声的姚嬷嬷,“还不备车?!难道还嫌在这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