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虎被吓的连滚带爬的下去了,便有人去寻了竹棍。
小虎则站在门前焦急的跺脚,想了半晌,一咬牙,就往内宅的方向去。才跑了两步就听见院墙里传来竹棍落在人身上的声音,还有白希暮的一声痛呼。
小虎忙加紧了步伐,非一般往内宅冲去,到了二门还有婆子阻拦,小虎一厉眼:“三少爷就要被打死了,你还阻拦,老太君怪罪下来你吃罪的起吗!”
婆子被小虎给吓唬懵了,“怎么了,三少爷好端端的,怎么与人斗起狠来?!”
“侯爷要打死三少爷呢,还不让开!”
婆子目瞪口呆的闪开。小虎一溜烟的直奔老太君的锦绣园去,闯进院子大叫道:“老太君救命!老太君救命!”
老太君这会子正与张氏、白希澜与白希汐打叶子牌,听闻院子里杀猪一般的叫声,吓的牌险些撒手,“怎么回事?”
“谁在外头吵吵嚷嚷的?冲撞了老太君,不要命了!”张氏愤然起身,当家主母的范儿尽显。
小虎三两步奔到廊下,双喜跪地不断叩头:“求夫人救命,侯爷对三少爷用了杖刑,夫人快去救救少爷,否则人要被打死了!”
张氏一听就愣住了。
她有三子,长子是庶出,虽然早就将姨娘弄死了,但心里一直存着恨。嫡长子又不是亲生,她好端端的儿子被万贵妃换了去,将个胎里就带毒的名猫丢了过来,她憋着气还将人养了这么大,剩下唯一的亲生子就只有白希暮。至于白希汐和白希澜,两个丫头片子不提也罢。
她将来的依靠,可都在白希暮的身上,无论是于理智上还是感情上,她都无法看着白希暮出事。
张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提着裙摆就冲下台阶,直往外院白希暮的书房奔去。
而在里间老太君这会子也在两个孙女的搀扶下走到门前,方才小虎的话已经听的清清楚楚。
老太君不似张氏那般沉不住气,反正张氏爱子心切,已经先干着去外院了,她便也不着急,而是道:“到底发生何事?侯爷为何要打你家公子?”
小虎惶急的道:“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就是侯爷去与三少爷聊天,原本还好好的,谁知道鉴赏了几幅画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侯爷就叫三少爷去院子里罚跪,跪着跪着就开始打耳光,然后……”
老太君一摆手阻止了小虎的话,小虎便识相的闭口不言,出了满背脊的冷汗。
他哪里能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恐怕在墙外伺候的人都知道为了什么,只是这回话也有技巧,不能乱说触碰了主子的自尊和底线,要不忠心耿耿来报信儿反而丢了自己的命,岂不是亏大发了。
老太君则已经明白了。
白永春原先未必不知道白希暮对齐妙存了好感。而近日却是因为那个狐媚子,让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爆发了!
“妖孽,真真是妖孽!
白希汐与白希澜对视了一眼,前者飞快的垂眸不语。后者则关切的道:“祖母,您莫要焦急,母亲已经赶着去了,想来无碍的。父子之间哪里有真的仇?无非就是在气头上,打两板子便罢了,保不齐事后还要心疼的。”
白希澜不知内情,顺理成章的宽慰老太君。
一旁的白希汐则是垂首暗自撇嘴。这会子动板子的安陆侯哪里还是父亲,分明是将儿子当成情敌了。
老太君沉吟片刻,缓缓的道:“澜姐儿说的有道理,只是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小姑娘家,就不要参与此事了,先回去吧。”
“祖母要亲自去外院吗?孙女陪着您?”
“不必了,你们去吧。”老太君面上已带冰霜,显然已经失去耐性。
白希澜虽不知内情,却会察言观色,当即不敢再多嘴,恭敬的行礼与白希汐一同退下了。
老太君吩咐姚妈妈等人预备了轿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院赶去。还没到院门前,远远地就瞧见有十来个粗使的丫鬟婆子小子们在墙外头听壁脚。
而院子当中正传来张氏的哭喊声:“……你这没羞耻的下流种子,你自己觊觎那小骚蹄子,竟还把恶习带给我儿,你上梁不正,还指望下梁不歪?自己不撒泡尿照一照,乌鸦落在肥猪上你只看别人黑了,难道你就是个好的,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儿子!”
“混账,刁妇,你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你打,你打啊!今你就一发打死我们母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的能耐!有本事你外头去逞强,尽会在家里窝里横,你要但凡是个好样的,当年也不会……”
“住口,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
“啊,杀人啦!”
……
老太君在竹轿上听的头疼的直皱眉。要张氏来救人,她反倒和安陆侯打起来了,她是个不压事儿的性子,才刚吵嚷之间差一点就将当年的事又翻出来说一遍,且这些人都是傻瓜吗?里头吵架,外头为何不清场?
老太君一摆手。
姚妈妈立即会意,带着春兰、秋菊两个大丫鬟到前头去:“散了散了,都散开,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自己的事儿都做完了?”
姚妈妈在府中是极为体面的,加之后头还有老太君,下人们都吓得不轻,纷纷做鸟兽散了。
清了场,老太君依旧是不放心:“你去传我的话,若是有谁胆敢私下里嚼主子的闲话,让他们且等着看!”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定不允许有流言蜚语传开来,老太君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