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也知道自己父亲近来在为她物色驸马的事。姑娘家没有不关心自己婚事的,然而她不好亲自去探她父亲的口风,便转而跑来找楚明昭。她知道他父亲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二哥商量,而她觉着她二哥知道的事她二嫂大抵也知道。何况她如今镇日待在宫里也着实闷得慌,很想找人说说话。
自打她开窍之后,她就一直在极力地修复与她二嫂的关系。但成效并不是那么理想,她二嫂显然还是无法忘记当初她害她的那件事。裴语对此十分沮丧,但她转念想想,若是换做她那样被人算计,她大约也无法释怀。毕竟那一招实在太阴毒,若真是成了,那便是死无全尸。
裴语对于她那个月余大的小侄子喜欢得紧。小孩子软软小小的一团,多好玩儿啊。逗小侄子简直成了她近来的一大嗜好,于是她往清宁宫这边跑得越发勤了。
裴语听说了她父亲给她二哥塞了五个美貌宫人的事,但她翌日来到清宁宫时,发现伺候的宫人还是原来那一拨,并没瞧见什么生面孔。
她想到她二哥的雷霆手段,当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对着坐在桌前用早膳的楚明昭感慨道:“二哥对嫂子真好啊,我将来的夫君若是能有二哥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楚明昭想到那个qín_shòu昨晚是怎么蹂-躏她的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果馅儿蒸酥。
“二嫂你怎么不说话?”裴语说话间又疑惑道,“二嫂怎么这会儿才用膳?这都近巳时了啊。”
楚明昭慢慢咽下那口蒸酥,道:“起晚了。”
裴语随口问:“二嫂昨晚睡得很晚?”
楚明昭深吸一口气,岔题道:“语姐儿来找我什么事儿?”
“哦,我想问问……”裴语正自羞赧,目光忽然又定在了楚明昭的颈部,惊道,“二嫂,你脖子根那里为何会有淤青啊?怎么弄的?”说着话就要上前来查看。
楚明昭一惊之下低头一看,忙扯起衣领遮住那块,躲开裴语的视线:“没什么,大约是磕的。”
裴语不解,磕能磕成那样子么?但她嫂子不愿说,她也不好再问。她重新坐回去,让楚明昭屏退左右,旋即道明了来意。
楚明昭一面注意遮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一面暗暗咬牙,她现在浑身都是这种红痕。那个qín_shòu昨晚一直折腾她折腾到四更天,来来回回不知道换着姿势要了她多少次。后来她瘫软在床上连翻身都不想翻,他倒是神清气爽地走了。
她一直睡到辰正还是睡不醒,但也不敢继续躺下去,只好顶着困倦勉强爬起来。
楚明昭在裴语的再一次呼唤下才回神。想起她方才的问话,楚明昭理了理思绪,将裴玑的意思大致说了说。
裴语脸颊微红,小声问:“父皇真的可能招那个魏文伦做驸马么?”
楚明昭摇头道:“这个也说不好,圣意难测。”
裴语踟蹰一下,凑过去道:“我听说魏文伦是嫂子父亲的学生,嫂子应当见过他吧?他长得……好看么?”
楚明昭暗道小姑娘果然最在意这个,看来她这小姑子跟当初的小明昭一样喜欢看脸。
楚明昭觉得魏文伦要真是摊上驸马的差事也是倒霉,何况她父亲原本便对魏文伦满心愧怍,她就不要推波助澜了。这样想着,她随口胡诌道:“我没见过他,不知他相貌如何。”
裴语遗憾道:“我忽然好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头先在广宁的时候就听闻过他的名号,众人都道魏文伦是个不世奇才,天下学子皆不能望其项背。只是我没想到我有一日可能与他搭上干系……”裴语说着说着便越加好奇,读书这么厉害的人,容貌会不会也十分出众呢?
楚明昭无心揣度裴语的心思,她如今吃饱了反而更困,当下起身,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她站起来时,腰部又是一阵阵的酸痛,扶着桌子立了片刻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裴语奇道:“嫂子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就要来扶她。
楚明昭又在心里骂了裴玑一句qín_shòu,摆手道:“不必了,我去歇会儿,语姐儿自便。”
裴语一头雾水,她嫂子怎么那么奇怪?
裴玑回来时,楚明昭正拿着拨浪鼓让儿子练习抓握。裴玑上前来逗儿子时,楚明昭哼了一声,转身欲走,却被裴玑一把拽住。
“不要生气了,”裴玑将人搂在怀里,“我反省过了,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折腾你那么厉害。”
楚明昭心里刚道了句这还差不多,就听他继续道:“一下子这样你肯定受不了,回头咱们循序渐进着来,譬如今晚折腾到三更,等你适应了,咱们再……”他见楚明昭要扯开他的手,笑吟吟道,“你看儿子都在笑你。”言罢,看了看正咧着小嘴冲两人笑的儿子。
“儿子是在笑你不要脸!”
“哪有,”裴玑转头朝着摇车里的小家伙笑道,“哥儿是不是在笑娘亲?是的话,摇一摇手里的拨浪鼓。”
楚明昭还不信邪了,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话才怪。她正等着看裴玑尴尬,就见他迅速腾出一只手握住儿子拿着拨浪鼓的小手晃了两下。儿子似乎是受到了启发,咯咯笑着举起拨浪鼓摇了摇。
裴玑转头看向她:“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楚明昭心里默默道,傻儿子哎,你被你爹忽悠了……果然要让儿子离他远些,不然回头会变成一丘之貉的。
裴玑哄好了媳妇,便与她说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