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泽却道:“那白玉散是好东西,应该多擦些这样伤疤才淡去的快!”
“不用了,不是已经擦过御医送过来的药了吗,怎么还要擦?”云倾嗔道。
曦泽闻言脸色一敛,道:“你不会因为那东西是静妃拿来的,所以就不用吧!”
云倾闻言一滞,不知该怎么回答。
曦泽望在眼里,顿时有些不欢喜,又道:“你也看到了,自从禁足解除之后,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你怎么还用老眼光看她?人都是会变的,有变好,也有变坏!她现在有心要与你和睦相处,这是好事,送来白玉散也是好意,再说这一次也是她救了你,你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云倾叹了口气道:“我可猜不准她的心思,防人之心不可无吧。你相信她,我可不相信她!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算盘?”
“你怎么这样想?”曦泽微微蹙眉道,“她之前确实受人一时蒙蔽,犯了错。但她本性不坏,我素来就知道的,现在是真心悔过,你真的不必如此防着她!再说你是皇贵妃,是众妃之首。应当宰相肚里能撑船,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记在心上,大度些吧!”
云倾闻言顿时恼了:“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我不用她的白玉散就是不大度,我用了就是大度是吗?我也没有说要为难她呀!我怎么就不大度了?难道我还不够忍让她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曦泽懒得再辩,摇了摇头道:“用不用随你,我去御花园走走!”
说着,就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寝殿,离开了未央宫。
望着曦泽离去的背影,云倾也只得气闷的叹着气。
曦泽离开未央宫后,就径直来了御花园。
仲秋时节。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到处都是,白色的小雏菊、绿黄的爪叶菊、金黄色的万寿菊……都开得很是艳丽,衬得整个御花园显得十分的赏心悦目!
曦泽信步穿梭于花园,闲闲走着,菊香芬芳,十分气人心脾。
走着,走着,忽然又悦耳的乐声传来,是箜篌的声音。
又有悦耳的女声传来,那声音清越甜美。仿若黄鹂在鸣叫,听来仿佛是要将人的骨头都酥化,实在宜人。
她唱的是《诗经》的《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曦泽沿着歌声一路寻去,只见远处的亭子中。颐嫔正在弹奏箜篌,自弹自唱,很是入迷,映入这金黄的秋色中,仿佛一副美丽的美人画卷,人景交融,实在赏心悦目。
一曲终了,曦泽情不自禁的抚掌赞道:“唱的好!妙哉!妙哉!”
颐嫔这才看见曦泽,赶忙站起身来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微笑着虚扶了一把,道:“免礼!”
颐嫔这才站直了身子,但是仍然微微垂着长睫,似乎有些羞涩。远远望去,有淡淡的红晕映照在她的双颊,衬得她人面桃花相映红,十分美丽怡人。
曦泽莞尔,问道:“上次你唱的是《爱莲说》,今日唱的却是《静女》,这两首曲子,你更喜欢哪一个?”
颐嫔见曦泽还记得她中秋晚宴上唱的曲子,很是欢喜,赶忙答道:“回皇上的话,两首曲子臣妾都喜欢,若要论个程度,臣妾更喜欢今日这首《静女》?”
“哦,为什么?”曦泽问道。
颐嫔看了一眼身边的箜篌,道:“这《静女》中描写了一个十分可爱又真性情的女子,约了情郎相见,却又故意躲在楼上不相见,实在有趣!”
曦泽莞尔:“看你的样子,很是贤淑,不像是个性子外向的女子,也会喜欢这种精灵一般可爱的女子?”
颐嫔答道:“臣妾小的时候,家父对臣妾的教养极其严格,每日都要苦练琴棋书画,是没有时间去外面玩耍的,那时,臣妾就十分羡慕那些在外面爬树偷鸟窝的妹妹,觉得她们很是可爱,也想像她们那样在外面疯玩,只可惜,父亲不肯!”
“爬树掏鸟窝?”曦泽哑然失笑,“那不是男孩子做的事情吗?”
颐嫔却道:“可是臣妾小的时候,妹妹经常这样!那时,臣妾很是羡慕妹妹不用苦练琴棋书画,可以随意玩耍,那时的妹妹就像这《静女》中的女子一样,很是可爱!臣妾很是喜欢!”
“原来你想做个可爱的疯丫头,却偏偏被调教成今日这般端庄贤淑的模样!哈哈……有趣!”曦泽笑的很是高兴。
颐嫔却满是谦虚道:“皇上谬赞了!若论端庄贤淑,宫中无人能与皇后娘娘比肩,臣妾实在望尘莫及!”
曦泽见状,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皇后确实端庄贤淑,但却过于持重,你的贤淑中满是优雅的风韵,实在上佳!”
颐嫔脸色越发红润,稍稍福身道:“多谢皇上夸奖!”
曦泽又道:“你父亲教养的好,教的你多才多艺,又会唱歌又会起舞,还会弹箜篌!你的箜篌弹的不错,再来一曲!”
“是!”颐嫔又坐到箜篌边,开始弹的是一曲《李凭箜篌引》: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