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云倾便在丹贵嫔的指引下,来到了承佑的寝殿,刚一踏进,便见承佑正坐在床上大发脾气,不知是为了何事。她望着满地狼藉的内殿,不禁微微蹙眉。
一旁,丹贵嫔见状不禁又气又急,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皇长子的,骨头都懒成豆腐渣了是不是,要不要本宫送你们去慎刑司好好长长记性?”
内殿的宫人们闻言瞬间齐齐跪下请罪。
云倾心有不忍,不禁为他们求情道:“娘娘,还是算了吧,若是把他们都送进了慎刑司,那谁来伺候承佑呢?不如暂且饶过他们这次,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他们一定会仔细当差的!”
丹贵嫔闻言,脸色稍霁:“还不快麻利收拾了!”须臾,她那姣好的面容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让妹妹看笑话了!”
云倾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妨事!娘娘太客气了!”
说罢,便与丹贵嫔一同来到承佑床边。
不知为何,方才还吵闹不停的承佑,自见到云倾走进来以后,就出乎意料地消停了,他直直望着云倾,闭着小嘴,一语不发。
云倾微笑着望向承佑,指了指丹贵嫔手上提的食盒,温言道:“承佑,我病了好些日子才见好,所以才拖了这许久才来看望你,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看,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待会吃了我做的点心,可不许再闹,御医说了你的病要静养,你这样闹个不停又不肯喝药可不行!要乖一点,才能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承佑闻言,眸中闪现出点点星光:“你说的是真的,等我好了,你就会带我去放风筝?”
“嗯,当然是真的啦!我什么时候骗过承佑!”云倾回答得极其认真。
承佑如星的双眸中有着狐狸般的促狭:“那你不怕我再拿弹弓打你么?”
云倾闻言几乎要跳起来,不自觉地拉高了音调道:“我救了你耶,你要是再拿起弹弓,那一定是保护我!”
承佑见状,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他伸出小指,郑重地对云倾道:“那我们拉钩!等我一好,你就得带我去放风筝玩!不许食言!”
“好啊!”说着,云倾便立时伸出右手小指,勾在承佑的小指上,欢快道:“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站在一旁的丹贵嫔望着难得安静下来的承佑,心中无限欢喜与感激,她放下食盒,遣退众宫人,含着慈母的微笑默默退下,将时间与空间都留给云倾与承佑二人。
云倾见此刻内殿只有她与承佑二人,放下端了颇久的后妃架子,她坐到承佑床边,揭开食盒的盖子,将里头的点心一一端了出来,放在床头。
承佑吵闹了大半日,此刻也觉得有些饿了,不一会儿,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云倾望着吃得又急又开心的承佑,心里犹如被温泉浸润过,连连道:“承佑,你吃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你吃慢些,别噎着了!”
承佑闻言,手中拿着半块桃酥,咽了咽口水,急急道:“你做的点心真好吃,我每天吃御膳房送来的那些点心,都一个味道,早就吃腻了,你做的这些比他们做的都要好吃,你以后没事就多做些来送给我,免得……免得我饿肚子!”
云倾哑然失笑:“好好好,只要你听话喝药静养,我就天天做了好吃的点心来看你!”
承佑一听又要喝药,立时哭丧着脸:“药那么苦,我哪里喝得下去,除非你把那些药变得像这些点心一样美味,否则,我就不喝!”
“承佑,不许淘气!”云倾立时板起脸,佯装发怒道,“古人云: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药你身上的伤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难道你不嫌疼啊?现在啊,可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要乖知道吗?否则,我就再也不做点心来瞧你了,让你每天对着一大堆又苦又难吃的东西发愁!而且啊,也不陪你玩!”
“别别别……”承佑十分无耐,皱着眉道,“好吧,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喝还不行吗?从小母妃就很少管我,我最大的弟弟也才四岁,根本没有一个人陪我玩,那起子奴才只知道敷衍母妃,有谁能够明白我心中有多烦多孤独?”
云倾闻言心头蓦地一痛:“所以……所以你才会上树拿弹弓玩的是不是?”
承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云倾长叹了一口气,慢慢陷入长长的回忆中:“承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生你的气反而还要救你吗?其实并不仅仅是因着你父皇的缘故!在我还只有你这般大的时候,我的父亲根本不待见我,他每次一见到我就会不高兴,我只能远远地躲起来。伺候的奴才有时也会因此轻慢于我,我那时候一个玩伴也没有,只能自己跟自己玩。我也会像你一样上树,去掏鸟蛋,偷鸟窝,拿着弹弓四处射鸟,就跟个野孩子一样!可是你知道吗,我这样淘气不听管束,最最伤心的便是我的母亲,她总是在夜里悄悄落泪,有一天夜里我起来去方便,回来时看到母亲哭得伤心,不知怎么的在那一刻我觉得心里特别的痛,我抱着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母亲哭着求我不要在上树玩弹弓了,她说,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她不希望我玩那些危险的游戏,她还说以后一定会多多陪我,倾听我的心声。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爬树玩弹弓了。其实承佑,我现在很了解你的心情,你这样其实是为了内心的孤单,其实你更需要得到别人的关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