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太太,”董嬷嬷垂手道,“是世子送了信回来,说是启程时耽搁了,要年后抵京。”
穆元谋放下手中茶盏,抿唇道:“是连潇写的?”
董嬷嬷缩了缩脖子:“奴婢是听柏节堂里的人说的,老太君和大太太看了信,应当是世子的手书。”
穆元谋的眼神一沉,挥了挥手,让董嬷嬷退出去。
屋里的珠姗和朱嬷嬷也机灵,跟着退了,里头只剩下穆元谋与练氏。
练氏只知道穆元谋在山峪关有安排,可具体是什么安排,要何时动手,如何行事,穆元谋没有跟她解释仔细。
这会儿听了董嬷嬷这几句话,也不晓得事情是成了还是没有成。
张嘴想问一句,但见穆元谋紧绷着脸,练氏咽了口唾沫,没有问出口。
反正,穆元谋想说了就会说,不想说,她追着问,岂不是又成了沉不住气的人了?
那还不如先忍着。
练氏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穆连潇的事体扔到脑后去,只想着穆连诚,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那么急切了。
穆元谋的指腹沿着茶盏口子划着。
他没有收到棋子的消息。
那一封信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穆元谋没有急切,频繁的书信来往才容易叫人抓住把柄,只要能按计划奇袭,棋子偷袭了穆连潇,那计划就成了。
在事成之后,棋子到底是生是死,去了哪里,穆元谋并不关心。
或者说,死了最好,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棋子没有送信回来,也许是死在了大漠里,让穆元谋再无后顾之忧。
而现在,柏节堂里收到了穆连潇的信。
奇袭成了?他还活着?他甚至还能动手写信?
穆元谋捏紧了茶盏,若非手劲不足,他几乎要把那茶盏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