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廖白,血色不足,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不管有没有受伤,作为女人,一旦对镜自照,谁会喜欢这么个鬼样子。
练氏的眸子倏然一紧,厉声道:“真让我这个样子去吃什么家宴?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抹些胭脂。”
这半年多,练氏的脾气比从前古怪不少,珠姗被她一吼,心里发慌,拿胭脂的手一抖,险些落到地上去。
朱嬷嬷赶紧接了过来,啐道:“笨手笨脚的,去挑套头面来。”
珠姗见解了围,感激地看了朱嬷嬷一眼。
朱嬷嬷取了些胭脂,仔仔细细给练氏抹上。
只是,无论她多用心,那层淡淡的红色依旧像是浮在了外头,并不真切。
练氏心底里也明白,低垂着眼角,叹了一口气。
“太太,老太君说得也有道理,”朱嬷嬷宽慰道,“出去走动走动,精神才会一点点好起来,总是闷在屋里,对身子越发不好。”
练氏苦着脸,道:“你还不晓得我?我是真的走不了,要不然,我喜欢天天窝在这里?”
朱嬷嬷只能闭了嘴。
珠姗挑了首饰头面,练氏收拾好了,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她只敢单脚着地,左腿根本不敢用力踩着,稍稍吃上些劲道,就痛得头皮都麻了。
朱嬷嬷和珠姗一左一右搀扶着,练氏试探着走了两步,就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没有办法,朱嬷嬷只能让人又抬了软轿来,让练氏坐着去了花厅。
花厅里笑声不断。
对练氏而言,那些笑容似是隔了一片天地一般。
守门的丫鬟打起了帘子,软轿直接就抬进了花厅里头。
笑声戛然而止。
坐在正中的吴老太君抬眼望了过来。
练氏亦在看着吴老太君。
老太君的身边围着延哥儿、洄哥儿、潆姐儿,半年多不见,几个孩子长大了不少,周氏和杜云萝坐在吴老太君下首,周氏怀里抱着一个,应当就是允哥儿,另一边坐着今日刚刚出了月子的庄珂。
练氏堆起笑容,道:“连康媳妇看起来月子坐得不错,哥儿呢?”
庄珂笑着道:“刚刚尿了,在偏厅擦拭,一会儿就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