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白天从上班到现在,他一直都待在公司,更没见到乌临的面。
在这临江市,谁敢动乌临?
林加明明应该跟乌临在一起,为什么对方却在信息里说,要林加接电话?
————
尤信风坐在林加床边的椅子上,怔怔地看着男人的睡颜。
林加的睡颜并不平静。
也许是在睡梦中仍然受到病痛的折磨,他的眉尖始终拧在一处,像是凝着一团化不开的沉郁。
尤信风非常不安。一方面希望他尽快好起来,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能多睡一会儿。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睡着的林加,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尤信风骇了一跳,立即站起身,凑近前。
林加睁开眼睛,却又很快闭上。
他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唇上。
咳嗽渐渐平息下来。林加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口中问:“我睡了多久?”
尤信风勉强笑了笑:“几个小时吧,刚刚天黑。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
林加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尤信风,问:“你之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一醒过来,林加第一件想到的,就是自己已经被乌临彻底放逐的事实。
但他实在没有勇气深入体味这件事带来的感受,所以在看见尤信风的时候,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他尚有另一重身份,另一份责任。即便这种身份和责任与他本人的意愿背道而驰,但林加并没打算撒手不理。
他问了,尤信风的脸色变得有一点难看。
她没有在林加面前说谎的习惯。
林加素来敏锐,看出了异常,却不疑有他,只觉得事态严重。
他微微喘息了一阵,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尤信风过来扶他,他说:“没事,死不了。”
尤信风僵了僵。
林加倚靠着床头坐正了,问:“说吧,出了什么事?”
尤信风咬咬唇,在他审视的眼光下,到底说了出来:“关正青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你在临江的消息,追过来了。我们的人看到他出现过。我们担心你没有防备会着了他的道,所以才赶紧去找你。”
关正青?
林加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现在在哪?”
尤信风摇摇头:“不知道。跟丢了。”
林加闭了闭眼睛。
他垂着眼思索了几秒钟,脸色忽变。
他说:“你把我手机拿过来。”
尤信风没照做,问:“干什么?”
林加觉得她今日比平时要聒噪纠结许多,但心里惦记着另一件大事,便也没深想,只用略微严厉些的语气,说:“拿过来。”
尤信风站着没动:“她没有打电话来找你。她根本不在乎你的,少爷。”
林加就算是瞎子,面对尤信风这种往他眼里揉沙子的行为也不免忍无可忍。
他到底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眼色淡漠:“这是另一件事。我现在得先确定关正青没有对她动心思。”
————
“董事长,现在怎么办?”
乌临的手机不出意料地关了机。
而打给林加的所有电话,都在第一时间被挂断了。
乌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跟韩昕交换了一下眼光,最终做出决定:“我给朱佳男打电话。”
朱佳男是临江市警方的最高负责人,跟乌扬是高尔夫球友。
乌氏集团每年在缴纳大笔税费之余,还会为警方捐出专款,帮助警方破获失踪人口案件。
乌扬不信,翻遍临江市,会找不出两个人来。
翻到号码簿,乌扬在拨号前,仍不免回想了一下那条短信的内容。
别报警。
事已至此,不借助警方力量,他又该怎么找回他心爱的宝贝女儿?
乌扬咬咬牙,正要拨出号码去,手机却在掌心陡然震动起来。
韩昕在侧,立即凑近来看,神色紧张。
一个熟悉的号码。乌扬刚刚拨打了十余次,都是刚一接通即被手工挂断。
此刻,对方竟主动打了过来。
乌扬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林加。”
林加不太确定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林加。您是……乌先生?”
林加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沙哑一些,但应该是本人。
乌扬沉着气,说:“是我。临临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一句话问出来,林加久久没有回答。
他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的震荡。
乌扬从未私下联络过他,这会儿却给他打电话,询问乌临的行踪。
他最担心的事,应该已经发生了。
而等不到林加的回答,乌扬的心也已跌落底端。
☆、告别
尤信风开着车。林加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凝注在前方的道路上,却显得空茫无神。
他那只举足轻重的手机妥当地放在自己的掌心,一头接着充电电源。
尤信风虽然删掉了所有的通讯记录,但她的拙劣把戏当然很快便被林加看穿。
出乎意料地,林加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倒没有立刻发作。
连尤信风跟着他出门,他都没有提反对意见。
——现在这种时候,处置尤信风的问题,显然优先级还排不上来。
夜色渐深。
车子一路开到乌家老宅门前。期间,手机一直十分安静。
乌家老宅的安保人员数量明显比前几次林加来的时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