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琛倒是显得淡定无比。大多数村民都是比较好说话的。就是那五六个要事的村民在那里挑事。说得急了就会搬砖头砸人。警察都已经很熟悉了。拘留罚款警告早就已经不管用了。
“别急。先别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乔心唯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情。她担忧地问:“会不会闹出大事。万一让媒体知道并且大肆宣扬。对我们这个项目影响不好啊。”
“早在咱们这个项目启动之前。这帮人就在闹了。那时候沈总就已经买通了所有的媒体。”
“说实在的。其实我一直不认同你们沈总的作风。既然你们是有理的一方。为什么要买通媒体啊。”
顾荣琛又笑了笑。他不否认沈大海的某些唯利是图的做法。但是有时候确实也是情势所逼。“你啊。还太年轻。很多事情都沒有经历过。所以沒什么经验。他们这几个总挑事的人是村里的混混。警察早就摸透了。他们就是蓄意的敲诈。但是这种事情吧。他们毕竟是弱势群体。万一曝光了总能博得大众的同情。所以目前为止。还是沈总这招奏效。闹事了报警让警察去处理。我们该配合配合。错不在我们。”
说着。顾荣琛一卷一卷挽起衬衫的衣袖。露出臂膀上那一道伤痕。“看。这是三个月前被他们用竹片片划伤的。”他又解开扣子露出胸口的一道伤痕。“这是两个月前被他们用锄头砸伤的。最厉害是还是这里。看。”他撩起额前的刘海。头发的间隙里。一道状似蜈蚣的疤痕显而易见。“就上个月。直接用砖头往我这儿砸。我当场就晕了。缝了八针。”
乔心唯看得目瞪口呆。“天哪。他们还讲不讲理了。”
“讲理也不至于还來闹啊。说白了他们就是贪得无厌。自己沒正经工作游手好闲。赚不到钱就想用敲诈的。五年前就拆迁了事了。五年之后再來闹。你说有沒有这个道理。所以我啊。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下了班就隔三差五地上健身房。我得好好练练我这一片肌肉。你看。双手都磨出老茧了。”
“这是上健身房磨出來的。”怎么不是拿枪磨出的老茧吗。
“是啊。呵呵。我以前从來不运动的。”顾荣琛还有些不好意思。
乔心唯又问。“八月中旬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嘛。”额。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如果他真的是徐日升。肯定知道我在试探他啊。
顾荣琛想也沒想。说:“住院啊。八月初我被他们用锄头砸伤了胸口。内出血啊。月底才出院。”
“……咳咳咳。他们真野蛮。”住院这种事情应该骗不了人吧。都有记录的。难道他真的不是徐日升。
又等了一会儿。警察带着一伙人出來了。看着装。就是这帮村民。六个人。手里都拿着工具。虽然被警察带了出來。但一路走一路骂。情绪还十分激动。
“除非你们弄死老子。不然你们别想在这块地上盖楼。”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应该去抓那些赚黑钱的老板。而不是抓我们这些受害的无辜百姓。”
“把地还给我们。我们不同意你们就是非法造楼。”
远远地。乔心唯就听到他们的怒喊声。今天若不是顾荣琛拦着她。估计这回在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突然。一个暴民指着这边喊了一声。“那个姓顾的车。他人肯定來了。上。”
原本他们是被警察劝好了走出來的。手里的铁锹木棍都还在他们手里。一个人带头冲了出去。其他五个都冲了出去。
一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火速飞奔到车前。看到里面的人。拿起铁锹二话不说就往挡风玻璃上砸。
“啊。”乔心唯吓得大喊出声。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从來沒有遇到过这种场面。
咣啷当一下。轿车前面的挡风玻璃碎成了花。紧接着。后面的人赶來了。接二连三你拍一下我拍一下的。挡风玻璃顷刻间碎了一地。
那就是一刹那的时间。警察都來不及制止。
乔心唯闭上了双眼。她只觉得自己被人抱得紧紧的。紧得有些喘不过气來。
“都抓起來。”警察來了两车人。好歹也有十來个。立刻将肇事的村民给制服了。
顾荣琛整个上半身都在副驾驶那挡着。稍微一动。身上的玻璃渣子叮叮当当满地滚。他慢慢地松开乔心唯。关切地问:“你沒事吧。”
“顾总。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沒事吧。”她记得挡风玻璃被敲碎之后。车子里还伸进了一把铁锹。不知道打在了哪里。
顾荣琛脸色有点僵硬。以他的经验判断。八成这回又要进医院了。他伸手往脖子后面一摸。一手的血。
“你受伤了。”乔心唯吓得尖叫起來。眼看着他的脖子后面流下來一股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
顾荣琛按着伤口。忍着痛。说:“死不了。你呢。受伤沒有。”
乔心唯摇摇头。在他的保护之下。她一点伤都沒有。
顾荣琛忍痛一笑。“十年前沒能救回你父亲。我一直深感抱歉。今天我一定会保你周全。”
六个闹事的村民很快就被警察强按在地上。缴了工具。戴上手铐。六个人全被抓上了警车。
本來一场简单的纠纷最终以毁坏伤害罪收场。
“顾总。你怎么样。能自己下來吗。”下面有警察问。
顾荣琛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可以。然后慢慢地下了车。乔心唯也紧跟着下了车。
现场就交给警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