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莫要令瑞玉再遭人毒手。”

泽福宫距含玉宫甚远,太后遣了自己的步辇来,纪凌顾及她身子尚未痊愈,遂令轿子走得慢些。

薛沉璧牢牢抱住手中热烘烘的手炉子,银炭在小炉子中一点点爆开,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其洪亮,四处树影婆娑,草木凋零,看起来颇为惨淡。

轿子晃得薛沉璧恹恹欲睡,方到了泽福宫。许是宫殿的主人性情安和素爱礼佛,连宫殿都透出浓郁的青灯古佛之味,不似其他楼宇奢靡妍丽。黛砖深墙,古朴端肃,恍若隔开的一方乐土桃源。

薛沉璧下了轿子,却见一个熟悉至斯的身影仪态万方地从殿门出悠悠出来。

姜鸢不经意抬眼间瞧见她,眉眼陡然变得肃杀狰狞,同她前世折磨她时的样子殊无二致,只一瞬她又恢复原本的神情,猝然笑开:“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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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泽福宫两旁置满了青铜宫灯,宫灯还是前朝的遗物,许是用的上好灯油,顶端灯火撩起数寸夺目火焰,灯焰晃动微颤,摇曳间将偌大空旷的泽福宫照得亮如白昼。

姜鸢身旁的粉衣宫女人头攒动,挤在一起远远望过去,薛沉璧险些将他们当成挂在泽福宫前的宫幔。

宫里的嫔妃们出身显赫的大有人在,却未曾有架势气韵压得住姜鸢的,单是她身后那堆长公主亲自从太后那里讨要过来的宫女,便俱是近年宫中最出色的。

宫女们绾着寻常的发髻,个个神色恭顺,侍立在姜鸢身后一言不发,姿态虽谦卑眉宇中却沁出淡淡的倨傲。宫女素手捻做兰花指轻提宫纱灯,柔和昏黄的烛光从迷离的纱上缓缓透出来,为姜鸢周身镀上一层微光,在夜风中竟有飘飘欲仙之意。

公公见是太后素来疼宠的恭仪郡主,万分不敢怠慢,忙上前作揖行礼道一句“公主万安”。

姜鸢唇畔染笑,眸光点点,挥手算是免了公公的礼,抬眼看向薛沉璧问公公道:“瑞玉姐姐这是被寻回来了?”

公公应承答:“回郡主的话,瑞玉姑娘今个方被二殿下带回来,说是在路上被南安侯救下的,太后得知此事即刻令奴才领姑娘过来。”

宫里暗流涌动,阴谋诡计不胜枚举,太后宫又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在暗中窥视的各宫探子自然多如过江之鲫。在宫里过活如履薄冰,一言一行俱被有心人瞧在眼里,保不准就成为日后的催命符,当做是把柄被人紧紧攥在手里。

薛沉璧眼瞳暗了暗,沉声道:“奴婢见过郡主,郡主安康。”

贴身侍女小心翼翼提起姜鸢华服裙摆,金红长裙委地,金线织就的孔雀振翅欲飞,栩栩如生,漫天的金红似乎要烧尽天地,薛沉璧几近嗅见灰烬气息。裙摆上有兰桂芳草,下有富贵芙蓉。迤逦长裙摩挲过尚未化开的雪水,裙角有些微濡湿,色泽冰凉冷清,如同万千火海里的一泓冷泉,令灼灼万物瞬间归于安详。

姜鸢珠翠环绕,烨然照人,靓妆艳服入了这青灯古佛,素朴寡淡的泽福宫薛沉璧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有了太后的溺宠纵容,她浑然不觉自己衣着突兀,乃是对佛祖清净之地的大不敬。姜鸢趾高气扬停在薛沉璧跟前,抬手挥退左右侍女,见四周的人俱退在一旁,方大胆扬起下颔靠近薛沉璧,漫不经心执起薛沉璧的手朗声笑道:“姐姐走后妹妹亦是茶饭不思,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也没了胃口,今日得见姐姐完好无损回宫,郁结在心中的怨气顷刻间便散了,还望日后姐姐定要照顾好自己,莫在外被人欺负却只有隐忍的份。”

泽福宫前的公公嬷嬷莫不都听见恭仪郡主这番感人肺腑之言,太后如今缠.绵病榻,身子骨大不如前,薨逝也是早晚之事。太后如今最记挂的唯有两人,一是恭仪郡主二是瑞玉姑娘,他们先前还担心恭仪郡主乃华贵之人又对二殿下爱慕不已,是以定容不下终究会被太后许给二殿下的瑞玉姑娘,没成想恭仪郡主温柔敦厚,虚怀若谷,丝毫不计较二人恩怨,宽宏大度之极,胸襟分外不输男子,可谓是女中豪杰。

然而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姜鸢涂了如血蔻丹的十指死死陷进薛沉璧腕骨中,在衣衫的遮盖下瞧不出半分异样。

姜鸢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少女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薛沉璧甚至能感觉手腕上渐渐涌出的微凉之意,她掐了半晌又摁住薛沉璧的脉搏,生生将血止住,衣袖尚未被染到一丝一毫。

姜鸢的神情阴狠毒辣,溢满光华的长目唯剩下挑衅刻毒,凌厉眼神似淬毒悬挂在燕梁上的锋利匕首,仿佛随时都会一不留神劈入匕首下的鱼肉里,深入骨血三寸。她的目光舔过薛沉璧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忽而低声笑道:“你害怕?你疼?瑞玉,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这点力度比之前世姜鸢的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实在不值一提,薛沉璧本不愿和她多言,却不想姜鸢竟同生性温婉安静的瑞玉有龃龉,且还是一副恨不能将瑞玉扒皮吃肉的模样,这其中免不了令薛沉璧生疑。

忽然想起先时宣安殿偏殿之事,薛沉璧沉默片刻,看着姜鸢染血指尖缓缓道:“郡主又想如何?郡主已然处置薛家小姐,如今又将心思转到了奴婢身上,奴婢自知侍奉太后勤恳,尚未越雷池半步。”

“勤恳,本宫竟不知姐姐一心要害本宫,先是警告本宫,再是意欲告知皇舅舅,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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