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在园子里一路说话,一路走,慢慢悠悠,待回到素芳苑,天已是全黑了下来。房中没用玻璃灯,只掌了小烛,小风习习从荷塘过来,透过茜纱窗,吹得那垂丝海棠帐飘飘忽忽,房中似是水波荡//漾,入在眼中好是清凉。
沐浴后,莞初只穿了中衣儿站在脚踏上铺床,身后被他环了,热热的气息呵在耳边,“丫头,”
“嗯,”
“看见相公给你买的东西了么?”
“嗯?”莞初一怔,“没有啊,在哪儿呢?”
“就在床上,你好好找找。”
莞初忙把被子掀开,又拨拉开枕头,才见那下头多了一只软软的,打开,粉嫩嫩,细软薄纱,捻起来,那羞人的形状惊现眼前,任是经了这夫妻之事,小脸还是腾地就红了,像烫了似地扔得远远的,“哎呀!什么混账东西!”
她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惊一乍地就要逃,被他牢牢锁在怀里,腻声道,“怎的了,嗯?那天不是还自己穿了来勾//引我?原我还不知道我的丫头好这口儿呢……”
“胡说!那个,那个是,”莞初羞得狠,口中急得乱糟糟,“那是兰洙嫂子给我的!再者……跟这个,跟这个,哪里一样?!”那身玫瑰薄纱已是羞死人,可好歹也是小衣儿的形状,他弄来的这是什么??这,这根本就是……
怀中急得都发烫,齐天睿抱着越觉心头痒得要死,嗤嗤地笑,“那个,哪有这个好?可着我丫头的身子做的,来,穿给相公瞧瞧。”
“我不!”
“听话,好几身儿呢,我要你呀,”腻在耳边,他已是把握不住咬了牙,“夜夜换着给我穿……”
“你,你休想!”
小脸红得滴血,莞初奋力挣,却是虚出了一身的汗,越挣越无力,他更觉那欲拒还迎的娇羞,身子里的火真真一点就着,低头轻轻咬在她肩头,“丫头,丫头……”
“相公,别……”
“这些日子可想死我了……今儿你就心疼心疼相公,行不行?求你,丫头……”
他的语声越来越沉,沉在喉中,腻得她整个人都软,火热的身子贴着,莞初知道这已是拦不住,想起那身玫瑰薄纱被他揉搓得只一夜就再不能用,这要是依了他,还了得……
“不要……不要……”
“丫头,闺房之中,只咱两个……”他的吻已是压不住的喘息,“都行了事了,还不能穿给相公瞧瞧啊,嗯?”
“我,我怕……怕你……又要疯……”
“丫头,今儿就让我疯,啊?疯一夜……明儿,明儿咱们轻轻的,啊?”
被他从背后裹在怀里,莞初只觉浑身烫得酸软,硬屏了道,“穿……就不许疯!想疯……就,就不穿!”
“那明儿穿给我?”
“……嗯。”
“好丫头!”
他一把打下了帐帘,力道大,风扑过来,一下扑灭了桌上的小烛……
清凉的夜风透进纱窗,再也撩不动垂丝帘帐,遮掩着那滚滚而来、压不住的火热……
☆、第106章
……
三伏的天,夏天的雨来得毫无征兆,早起还是明晃晃的日头,不到晌午乌压压的云层铺开来,冷风起,大雨瓢泼。
雨水打得外头的枇杷叶噼里啪啦地响,纱窗拦不住水汽,房中一股雨湿的味道。绵月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在窗边香炉里放了两片香片,这炉子已是闲了好多天,今天实在是雨潮,这才又燃了起来。
房中静,只有雨水的声音,绵月从托盘上端起小汤碗往帐中去。前晌打发艾叶儿往东院去给秀婧秀雅两位姑娘送小厨房新烤的点心,这大雨倒正巧把她隔在了东院,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正是时候了。
“二奶奶,奶奶……”
水绿薄纱帐,若隐若现,看到那床上人青丝散枕边,小脸微侧,白净得一点颜色都没有,绒绒的长睫隔着纱帘都能见,那么清晰的突兀;香肩曝露,脖颈上又与往常一样,只有那根细细的银链子,连小衣儿的丝带都不见,淡色秋香的薄绸被遮着身子,那底下定是又……一丝难挂……
“……嗯,”叫了好几声,那绒绒的双睫才颤了颤,虚软软地传来一声,“……几时了?”
“快晌午了。”
“啊……”
浑身的重量都似压在了眼皮上,重若千斤;心沉,无底深渊,没有着落,拖不起来,一口气屏了力道也颤若游丝,身子瘫软,哪里是腿,哪里是臂,哪里还有感觉……
雨水敲在耳中,越来越响,湿漉漉的潮气混着清爽的淡淡檀香飘入鼻中,神智总算清醒,想着那“快晌午”三个字,微弱的心又扑跳了几下,终于睁开眼睛。头顶清清水绿的薄纱帐,一只欢蹦乱跳的小蚂蚱,昨夜就是看着它,忽地模模糊糊,眼前一片漆黑……
能听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再无力应。心慌得厉害,狂跳不已,几是要震碎了胸膛,气息短,短到窒息,连呼喊都不能够。那一瞬间,她从未如此害怕,怕将才就是最后一眼看他,怕再也不能醒来,更怕……会吓着他……
好在,她一直贴在他怀中,他以为她只是困倦,唤了两声就将抱着一道睡去……
强挣着支起身子,那薄绸便滑了下来,莞初赶紧握住,看着纱帐外,“绵月……你,先出去……”
绵月闻言略略顿了一顿,挑起纱帘走了进来,把小汤碗搁在高几上,俯身,轻声道,“姑娘,不用再避我,我来给你穿。”<